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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梦溪笔谈 作者:沈括 | 书号:10121 时间:2017/3/25 字数:57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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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相如《上林赋》叙上林诸⽔曰:丹⽔,紫渊,灞、浐、泾、谓,“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灏溔潢漾…东注太湖。”八川自⼊大河,大河去太湖数千里,中间隔太山及淮、济、大江,何缘与太湖相涉?郭璞《江赋》云:“注五湖以漫漭,灌三江而漰沛。”《墨子》曰:“禹治天下,南为江、汉、淮、汝,东流注之五湖。”孔安国曰:“自彭蠡,江分为三,⼊于震泽后,为北江而⼊于海。”此皆未尝详考地理。江、汉至五湖自隔山,其末乃绕出五湖之下流径⼊于海,何缘⼊于五湖?淮、汝径自徐州⼊海,全无![]() ![]() 海州东海县西北有二古墓,《图志》谓之“⻩儿墓”有一石碑,已漫灭不可读,莫知⻩儿者何人。石延年通判海州,因行县见之,曰:“汉二疏,东海人,此必其墓也。”遂谓之“二疏墓”,刻碑于其傍;后人又收⼊《图经》。余按,疏广,东海兰陵人,兰陵今属沂州承县;今东海县乃汉之赣榆,自属琅琊郡,非古人之东海也。今承县东四十里自有疏广墓,其东又二里有疏受墓。延年不讲地志,但见今谓之东海县,遂以“二疏”名之,极为乖误。大凡地名如此者至多,无⾜纪者。此乃余初仕为沐 ![]() 《杨文公谈苑》记江南后主患清暑阁前草生,徐锴令以桂屑布砖 ![]() ![]() ![]() 天下地名错 ![]() ![]() ![]() 今人守郡谓之“建麾”,盖用颜延年诗:“一麾乃出守。”此误也。延年谓“一麾”者,乃指麾之麾,如武王“右秉⽩旄以麾”之麾,非旌麾之麾也。延年《阮始平》诗云“屡荐不⼊官,一麾乃出守”者,谓山涛荐咸为吏部郞,三上武帝,不用,后为荀勖一挤,遂出始平,故有此句。延年被摈,以此自托耳。自杜牧为《登乐游原》诗云:“拟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始谬用一麾,自此遂为故事。 除拜官职,谓除其旧籍,不然也。除,犹易也,以新易旧曰除,如新旧歳之 ![]() 世人画韩退之,小面而美髯,著纱帽。此乃江南韩熙载耳,尚有当时所画,题志甚明。熙载谥文靖,江南人谓之韩文公,因此遂谬以为退之。退之肥而寡髯。元丰中,以退之从享文宣王庙,郡县所画,皆是熙载。后世不復可辨,退之遂为熙载矣。 今之数钱,百钱谓之陌者,借陌字用之,其实只是百字,如什与伍耳。唐自皇甫镈为垫钱法,至昭宗末,乃定八十为陌。汉隐帝时,三司使王章每出官钱,又减三钱,以七十七为陌,输官仍用八十。至今输官钱有用八十陌者。《唐书》:“开元钱重二铢四参。”今蜀郡亦以十参为一铢。参吾古之絫字,恐相传之误耳。 前史称严武为剑南节度使,放肆不法,李⽩为之作《蜀道难》。按孟棨所记,⽩初至京师,贺知章闻其名,首诣之,⽩出《蜀道难》,读未毕,称叹数四。时乃天宝初也,此时⽩已作《蜀道难》。严武为剑南,乃在至德以后肃宗时,年代甚远。盖小说所记,各得于一时见闻,本末不相知,率多舛误,皆此文之类。李⽩集中称“刺章仇兼琼”,与《唐书》所载不同,此《唐书》误也。 旧《尚书·禹贡》云:“云梦士作乂。”太宗皇帝时,得古本《尚书》,作“云土梦作乂”,诏改《禹贡》从古本。余按,孔安国注:“云梦之泽在江南。”不然也。据《左传》:“吴人⼊郢,楚子涉雎济江,⼊于云中。王寝,盗攻之,以戈击王,王奔郧。”楚子自郢西走涉雎,则当出于江南;其后涉江⼊于云中,遂奔郧,郧则今之安州。涉江而后至云,⼊云然后至郡,则云在江北也。《左传》曰:“郑伯如楚,王以田江南之梦。”杜预注云:“楚之云、梦,跨江南、北。”曰“江南之梦”,则云在江北明矣。元丰中,余自随州道安陆,于⼊汉口,有景陵主簿郭思者,能言汉、沔间地理,亦以谓江南为梦,江北为云。余以《左传》验之,思之说信然。江南则今之安公、石首、建宁等县,江北则⽟沙、监利、景陵等县,乃⽔之所委,其地最下。江南二浙,⽔出稍⾼,云方土而梦已作乂矣,此古本之为允也。 译文 司马相如《上林赋》描述上林苑的各条河流说:“丹⽔,紫渊,灞、浐、泾、渭,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灏溔潢漾…东注太湖。”这八条河流自流⼊⻩河,⻩河距离太湖数千里,中间隔着泰山以及淮河、济⽔、长江,怎么会与太湖牵扯到一起?郭璞《江赋》云:“注五湖以漫漭,灌三江而溯沛。”《墨子》曰:“禹治天下,南为江、汉、淮、汝,东流注之五湖。”孔安国曰:“自彭蠡,江分为三,⼊于震泽,遂为北江而⼊于海。”这些话都是没有仔细考察地理的结果。长江、汉⽔到太湖自隔着山,它们的下游则绕过太湖往下直接流⼊大海,怎么会说⼊太湖呢?淮⽔、汝⽔直接从徐州流⼊大海,和太湖全无关系。《禹贡》云:“彭蠡既潴, ![]() ![]() ![]() 海州东海县西北有两座古墓,当地的方志称它们为“⻩儿墓”墓上有一块石碑,字迹已经模糊得无法识别,没人知道⻩儿是谁。石延年任海州通判时,有一次巡视下辖各县因而见到了这墓,说:“汉二疏,东海人,此必其墓也。”于是称它们为“二疏墓”,并在旁边刻了石碑,后人又把这碑文收⼊了地方志。 ![]() ![]() ![]() 杨文公《谈苑》记载南唐后主厌烦清暑阁前长草,徐锴就让后主把桂树枝的碎屑撒在地上的砖 ![]() ![]() ![]() 天下地名上的错 ![]() ![]() ![]() ![]() 今人将出任地方州郡长官称为“建麾”,大概是借用颜延年“一麾乃出守”的诗句而来的,这是一种误用。延年所说的“一麾”是指麾(挥)的“麾”,如同周武王“右秉⽩旄以麾”的“麾”,而不是旌麾的“麾”延年《阮始平》诗的“屡荐不⼊官,一麾乃出守”,说的是山涛推荐阮咸为吏部郞官,为此三次上奏武帝,武帝都不用,后来阮咸为荀勖所排挤,一挥而斥之,遂出为始平太守,故延年有此诗句。延年也是被摈斥而为始安太守的,他作此诗也是用以寄托自己的情绪。自从杜牧作《登乐游原》诗,而称“拟把一麾江海去,乐游原上望昭陵”,始误用“一麾”一词,从此守郡称“建麾”遂成为典故。 今人谓除拜官职的“除”是解除其原任职务的意思,不是这么回事。这个“除”犹如当 ![]() ![]() 世人画韩退之像,脸面小而美胡须,戴纱帽。这像所画的其实是南唐韩熙载,现在还有当时所画的韩熙载的像存着,题词非常明确。熙载谥文靖,江南人称之为韩文公,因此世人遂误以为退之。退之⾝体肥胖而少胡须。元丰年间,以退之配享文宣王孔子庙,各州县孔庙所画的都是韩熙载。后世不再能辨别,退之竟变为韩熙载了。 今⽇计钱币之数,称一百钱为“陌”,虽借用“陌”字,其实它只是“佰”字,就跟十钱用“什”字、五钱用“伍”字一样。唐代自皇甫镈始行垫钱法,至昭宗末年乃规定以八十钱为一陌。后汉隐帝时,三司使王章每开支国库钱币,又减去三钱,以七十七钱为一陌,输⼊国库的钱币则仍以八十钱为一陌。至今输⼊国库的钱币也还有以八十钱为一陌的。 《新唐书》称严武为剑南节度使,放肆不遵礼法,李⽩因作《蜀道难》以斥之。按孟綮《本事诗》所记,李⽩初到京师,贺知章闻其名,最先去拜访他;李⽩出示《蜀道难》,贺知章还未读完,就已经再三再四地叹赏。这时应是天宝初年。其时李⽩已经创作了《蜀道难》,严武为剑南节度使则在至德以后的肃宗时期,二者年代相差甚远。大抵稗官小说所记,各得于一时的见闻,并不清楚事情的本末源流,故大多舛误,皆类似此种记载。李⽩的文集中称《蜀道难》是指斥章仇兼琼的,与《新唐书》所载不同,此事应是《新唐书》的记载有误。 以往所传《尚书·禹贡》篇记载“云梦土作乂”,本朝太宗皇帝时得古本《尚书》,作“云土梦作乂”,于是指示将现存本《禹贡》篇的这五个字改从古本。我查考现存孔安国的注,谓“云梦之泽在江南”,这说法是不确实的。据《左传》所载:“吴人攻⼊郢都…楚昭王涉过雎⽔,又渡过长江,逃⼊云泽之中。昭王在泽中寝睡时,有劫盗攻击他,用戈来刺…昭王于是逃奔郧地。”楚昭王自郢都西逃而涉过雎⽔,那么他出逃时应该是先逃到了长江以南;此后他渡过长江而进⼊云泽,又从云泽逃奔郧地,郧即现在的安陆州。渡过长江而后至于云泽,进⼊云泽然后至于郧地,那么云泽必定是在长江以北。《左传》又记载:“郑简公到楚国访问…楚王和他一起在江南的梦泽打猎。”杜预注释说:“楚国的云梦泽,跨长江南北。”《左传》说“江南之梦”,则云泽在江北就是显而易见的了。元丰年间,我从随州取道安陆而到汉口,有个做景陵主簿的郭思,能谈论汉沔地区的古今地理,他也以为在长江以南的是梦泽,在长江以北的是云泽。我用《左传》的记载检验,郭思的说法是可信的。长江以南即今⽇的安公、石首、建宁等县,长江以北则即⽟沙、监利、景陵等县。大抵这一带众多⽔流的汇聚,以云梦之地最为低下,而长江以南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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