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小说网提供战争风云(1939-1941)最快更新完整版阅读 |
![]() |
|
武王小说网 > 军事小说 > 战争风云(1939-1941) 作者:赫尔曼·沃克 | 书号:43037 时间:2017/10/30 字数:22559 |
上一章 章二十第 下一章 ( → ) | |
从柏林回到华盛顿,使帕格大为震动,就象一九三一年他从马尼拉回到陷⼊大萧条的祖国时一样。这回使他吃惊的不是变化,而是无所变化。在经历了纳粹德国的那种花哨的场面和战争狂热之后,就象从一座上演彩⾊电影的剧院里出来,到了一条![]() ![]() 他坐在陆海军人俱乐部的饭厅里用早餐,吃的是萨门鱼和摊 ![]() “哎呀呀,我们的出头露面的朋友!” “你那带条纹的 ![]() 他的三个同班同学,咧着嘴笑嘻嘻地看着他,他们是:迪格-布朗,保尔-孟森和哈利-华伦道夫。尽管帕格和他们三个都有好几年不见了,可是他们和他坐别一块儿,互相开玩笑,闲聊起来,就象彼此天天见面似的。他 ![]() ![]() 他们表面上拿帕格的社 ![]() ![]() “如果象你说的那样,那到底为什么德国人在波兰能⼲得这么顺利呢?”华伦道失说。他们都注意地听着他对 ![]() “谁都那么想。我认为:搞突然袭击,武器装备优良,兵力集中,场战指挥得力,政治导领较強,队部训练较好,又有一个专门的作战计划;而且波兰方面可能內部有许多败腐之处、混 ![]() 一个侍者请他去听电话。一个轻快、陌生的声音说“是亨利中校吗? ![]() ![]() “是的,上校,那是在一九五七年。我记得⽇本人把我们打得 ![]() ![]() 电话里传来了笑声。“但愿你已经忘了我是指挥那次战斗的海军上将。我什么时候去接你?约见的时间是中午。” “路远吗?” “就在拐角那儿。在⽩宮。你要去见总统…喂?你听见了吗?” “是的,先生,你说,要去见总统。关于这点有什么指示给我吗?” “那我不清楚。请穿⽩礼服。那么,我十一点半去接你。” “好的,先生。”他回到桌子旁,又要了些咖啡。其他的人什么都没问。他脸上也装出没事人儿的样子。但是这些老朋友很难骗得过。他们知道,这么快就从柏林回来是不寻常的。也许他们已经猜出他接了一个料想不到的电话。这也没什么了不起。孟森说:“帕格,你不是有个儿子在彭萨科拉吗?我后天要飞到那儿去,传授点儿有关在航空⺟舰上降落的知识。你也去吧。”“要是我能去的话,保尔,我就给你个电话。” 他们离开的时候,帕格觉得有点舍不得。他们谈到了正在计划进行的一次战斗演习,这又使他回想起机器、海上的新鲜空气和舰桥上喝的咖啡。他们谈到最近的升级和任命,怀着奋兴的心情议论世界局势怎样在快速发展,他们怎样有更 多的机会做番事业和获得荣誉——这些原是亨利最 ![]() 一个⽔兵从转门进来,叫他的名字。他乘着一辆灰⾊雪佛兰牌汽车,经过几个街区,往⽩宮驶去,一路上有点不知所措地想和卡顿上校闲谈。卡顿⾝体肥胖,握起手来狠命劲使儿。他的右肩上,有金蓝两⾊的所谓“闲汉饰绦”在闪光,那些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标志着他是总统的副官,否则,参谋人员的饰绦应挂在左肩。帕格跟着这位上校走过⽩宮宽阔的共公房间和走廊,走上楼梯。“到了,”卡顿说着把他领进了一个小房间。“请等一下。”这一下整整等了二十七分钟。帕格-亨利看了看墙上古老的海战版画,又朝窗外望了望;他来回走了会儿,坐到一张棕⾊的大⽪椅上,然后又踱来踱去。他在寻思,总统是不是还记得他,而且希望他记不得了。一九一八年,弗兰克林-罗斯福是趾⾼气扬的海军部助理部长,乘了一艘驱逐舰前往欧洲。军官室的军官们,包括亨利少尉在內,都暗暗地笑话这位个子特别⾼、外表英俊、有着名门望族姓氏的年轻人。他大大地卖弄一番海员的行话,象个老⽔手一样往梯子上蹦跳。还穿着奇怪的⾐服,不断地换来换去。军官们认为他是个 ![]() ![]() ![]() ①泰迪-罗斯福(1858-1919),国美第二十六任总统。着一件金钮扣的运动⾐,⽩法兰绒 ![]() 一天早晨,亨利少尉在前甲板上⼲完了平时的作业,出了一⾝汗。由于缺⽔,他只得用甲板上 ![]() ![]() ![]() ![]() ![]() “谢谢,总统先生,我吃过了。” “对了,这位是商业部长,哈利-霍普金斯。” 那个脸⾊苍⽩的人,对着亨利动人地微微一笑,懒懒地打了个手势,就没必要握手了。 总统⾼兴而调⽪地看着维克多-亨利,他的大脑袋歪向一边。“喂,帕格,你学会了怎样在海上攥紧一条海⽔⽔管了吗?” “哎呀,我的天,阁下。”帕格假装绝望地用一只手捂住脸。“对您的记忆力我是有所闻的。但我希望您已经把那件事忘了。” “哈,哈,哈!”总统笑得仰起了头。“哈利,这个年轻人把我有过的最好的蔵青哔叽运动⾐和草帽全给毁了。那是一九一八年。你以为我会忘掉那件事,是不是?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掉的。现在我既然成了国美海军的总司令,帕格-亨利,你有什么想辩⽩的吗?” “总统先生,慈悲的力量⾼出于权力之上①。” ①此话引自莎士比亚喜剧《威尼斯商人》第四幕第一场。 “哦嗬,非常好,非常好。脑子 ![]() ![]() 罗斯福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望了一眼仍然在桌子旁边立正站着的卡顿上校,副官抱歉地笑笑,离开了房间。总统叉了一块摊 ![]() 这么幽默的问题怎么回答呢?维克多-亨利从总统的口气里领会了他的意思。“我看有点儿象打仗的样子,先生。” “什么,有点儿象打仗?照我看来,是一场真正的战争呢,把你的看法说说吧。” 维克多-亨利尽自己所能,把柏林的特殊气氛描绘了一番,讲了纳粹是怎样缩小这场战争的意义,以及柏林人默不作声的镇静。他还谈到了,开战的头一天,有一架小飞艇拖 着牙膏广告在德国首都上空飞行——总统听到这儿哼了一 声,看了霍普金斯一眼——以及在里斯本搞到的最近一期《柏林人画报》上,还登着些宣传幸福的德国民人在海滩上晒⽇光浴和在乡村的草地上 ![]() 罗斯福问:“你认为他在结束波兰战争之后,会提出和平要求吗?特别是,如果他真象你说的那样,还毫无准备的话?” “他会吃什么亏呢,总统先生?从现在的事态发展来看,可能会这样。” 总统摇了头摇。“你不了解英国人。尽管他们并不见得准备得更充分。” “我承认我不了解,先生。” 霍普金斯第一次以柔和的声音说:“你对德国人了解得怎么样?” “并不是很了解,部长先生。这个民族很不容易一下子就了解。但是对于德国人,归 ![]() “噢,什么事呢?” “就是怎么样打败他们。” 总统大笑起来,这是一个热 ![]() “一点不是这个意思,总统先生,除非直到我们非卷⼊不可的时候。” “哦,我们迟早会卷⼊的。”罗斯福说着弯下背去喝咖啡。 帕格大吃一惊,这是他有生以来从未听到过的最惊人的 ![]() ![]() “我听说,”罗斯福说“他的演讲稿是用一种特大字⺟的专用打字机打的,所以他就用不着戴眼镜了。” “这个我不清楚,先生。” “一点不错,我这消息相当可靠。他们叫做‘元首字体’。”罗斯福叹了一口气,把椅子转过来,离开吃的东西,点上一支烟。“只有亲⾝到一个地方去,没有其他办法,帕格,就是亲眼目睹,亲⾝体验。我这工作缺少的正是这个。” “可是,总统先生,归 ![]() “这倒是实话,但是往往得看是谁写的报告。你的这份报告写得相当不错。你到底是怎么预见他会和斯大林签订条约的?这儿所有的人都 ![]() “我可以绝对准确地估计,某个地方某个人一定会作这样异想天开的猜测,总统先生,这个人凑巧是我。” “不,不,你写的报告是很有道理的。事实上,我们这里已经获得了一些报情,帕格。一个德国馆使漏了点风声——不用管是哪个馆使——我们的国务院对那个条约也预先得到了消息。但问题是这儿没人肯相信。”他望着霍普金斯,有点开玩笑的样子。“说到报情,⿇烦就在这种地方,对不对,帕格?各种各样的奇怪报情都会来,可是——” 总统突然象是无话可说了。他显得 ![]() ![]() 霍普金斯看了看表。“总统先生,国务卿和参议员⽪特曼就要到了。” “已经到时间了? ![]() 听到这个要他绕开指挥系统的奇怪建议,亨利只能眨眨眼睛点点头,这是与亨利二十五年来的海军训练和经验相抵触的。总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当然不是正式的报告,”他急忙说。“不管你怎么⼲,就是不用再给我写报告!既然咱们现在重新认识了,为什么不保持联系呢?我喜 ![]() 弗兰克林-罗斯福严厉地看了亨利一眼,象是一个老板发了一个命令之后,想了解一下对方听懂了没有。 “是,总统先生。”亨利说。 “哦,顺便说一下,帕格。这里有个建议,刚送到我桌上,是帮助盟国的。当然,在这场外国进行的战争中,我们是绝对中立的,但是——”总统突然咧着嘴狡猾地笑了笑,他那疲乏的两眼又闪出光来,在杂 ![]() 维克多-亨利望望霍普金斯,又望望总统。显然这是个严肃的问题。他们两人都在等他回答。“总统先生,我认为,这两艘邮船是重要的军用财富,他们除非发疯才会卖掉。这是两艘顶呱呱的军队运输船。它们是海上所有同样吨位的船只中速度最快的,能以续航速度超过任何潜艇。因为速度快,所以几乎用不着曲折行驶。把船的內部装修拆卸了,它们的装载能量特别大巨。” 总统⼲巴巴地问霍普金斯:“海军作战部是不是这个意见?” “我得查一下,总统先生。我记得他们主要关心的是钱从哪儿来。” 弗兰克林-罗斯福仰起头沉思一下,然后微笑着向亨利伸出他那长长的手臂,和他握别。“你知道,那次我为什么没有为那套⾐服发更大火吗?因为你的舰长说,你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少尉之一。好了,要保持联系。” “是,先生。” “哟,怎么样?”总统的副官问道,他正在接待室里 ![]() “我觉得一切都顺利。” “肯定会这样。本来约见你十分钟,可你呆了差不多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过得真快。现在怎么办?” “你是指什么说的?” “我没得到什么十分特别的指示。我是直接返回柏林呢,还是怎么样?” “总统怎么说的?” “我想肯定已向我道别了。” 卡顿上校笑了笑,说:“我想你的事儿完了。也许你还是应该到海军作战部长那儿去报个到,用不着再到这儿来了。”他伸手到 ![]() 这是个公事急件信封。亨利把它撕开,里面是薄薄的红粉⾊电报纸,上面写着: 传递电报。拜伦-亨利在华沙平安。现正与德国府政谈判撤离全部中立国人员。斯鲁特。 维克多-亨利走进播音员办公室时,休-克里弗兰见了很失望;他只是个五十来岁的矮胖子,面貌平庸,宽肩膀;⾝穿一套棕⾊服装,一个红⾊蝴蝶领结,站在接待人员的桌子前面。在他 ![]() “是亨利中校吗?荣幸之至。我是休-克里弗兰。” “您好。我不妨碍您吧。我打这儿过,想顺便来看一眼。” “您来这儿我太⾼兴了。梅德琳正在记录稿子的时间。请到这边来。”他们从一条用软木铺地的走廊往前走,两边墙壁是绿⾊隔音板。“她简直没想到,还以为您在德国呢。” “我是暂时回来的。” 梅德琳从一个写着“闲人免进”的门里跑出来,一蹦一跳地跑向亨利,就吻起他来。她穿着一件时髦的黑褐⾊褶裙,灰衬衫。“天哪,爸爸,真没想到。一切都好吗?” “非常好。”他眯起眼睛看着她。她看上去成 ![]() ![]() 克里弗兰 ![]() ![]() “哦?《将军夫人》一书的作者?我是在机飞上看的。 ![]() 在这间用假护墙板和假书籍布置得象书房的小小播音室里,克里弗兰对那位脸庞瘦削、⽩头发的女作家说:“派尔汉姐小,这一位是《将军夫人》一书的又一个 ![]() “别这么说了!您好。”那个女人朝着亨利摇了摇她的夹鼻眼镜。“我们不会卷⼊这场愚蠢的战争吧,中校?” “但愿不会。” “我也这样想。要是⽩宮里的那个人突然暴死,我的希望就会更大。” 帕格坐到旁边一张靠背椅里,听他们念稿子。这位女作家对当代文学作了一番刻薄的评论,说某一位著名作家 ![]() ![]() ![]() ![]() ![]() ![]() “十四分二十秒,克里弗兰先生。”梅德琳从话筒传来的变了调的声音把他惊醒了。 “很好,可以录音了吗,派尔汉姐小?” “不行。这些关于海明威的话太客气了。我想再用半个小时修改一下原稿。请给我一杯浓茶,加柠檬。” “是,姐小。听见了吗,梅德琳?去拿吧。” 克里弗兰把这位海军军官请进他的办公室,帕格接过一支雪茄。这个年轻播音员把一只腿跨在椅子的扶手上,使亨利很看不惯。帕格曾相当严厉地纠正过拜伦的这个习惯。“先生,您应该为梅德琳而自豪。她是个不平常的姑娘。” “在哪方面不平常?” “哦,您看,什么事儿你一告诉她,她就懂了。或者她不明⽩,她就提问题。你要是派她去取什么东西,或是做什么事情,她都照办。她从来不罗嗦,我还没听见她发过牢 ![]() ![]() ![]() “这孩子才十九岁。” “她比在我这儿工作过的二十五岁和三十岁的女人都強。”克里弗兰笑着说。帕格觉得这个态度随便的家伙笑起来很有 ![]() “我但愿她在学校里能显出这些优点。我不觉得让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在纽约闲 ![]() “好了,先生,我不想跟您争辩,但是华盛顿也不是女修道院。这是教养和品格的问题。梅德琳是个优秀而可靠的姑娘。”帕格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先生,您来参加一次我们的节目怎么样?我们能请到您,十分荣幸。” “作为客人吗?您真是开玩笑。我是个无名小卒。” “驻纳粹德国的国美海军武官当然是个人物,您可以给军事准备和两洋舰队打气。我们刚刚请了海军上将普瑞柏尔广播过。” “是的,我知道,我就是凭这个发现我的小女儿这些天在⼲什么的。” “您愿意考虑一下吗,先生?” “决不考虑。”帕格的声调突然变得冷冰冰的,不单是因为他想结束这次谈话,而且他怀疑那么赞扬梅德琳只是为了拍他的马 ![]() “我想,问一问没什么关系吧?”克里弗兰讨好地笑了笑,用手理了理那头浓密的金发。他的晒得发红的脸红扑扑的,好象刚从理发店出来;他穿着大生学的上⾐和运动 ![]() ![]() ①百老汇是国美纽约的一条大街,剧院、电影院均集中在此。 ②阿盖尔是英国苏格兰的一个郡,产羊⽑;阿盖尔式短袜是苏格兰方格花样的羊⽑短袜。 后来,梅德琳领着她⽗亲参观了各个播音室。有些走廊很象船舱里的通道,里面満是电气装置和上千条成束的彩⾊电线。这些都使帕格很 ![]() ![]() “梅德琳,这些 ![]() ![]() 这时,他们正从一个喜剧节目的排练室走出来。那里,一位戴消防队员帽子的明星,正在用瓶子里的矿泉⽔ ![]() “爸爸,您可能对那个人不 ![]() ![]() “事情就荒唐在这儿。这比一个海军少将一年的收⼊还要多。” “爸爸,这两个星期里,我见到了最出名的人。我看见了贾莱-古柏。就在今天,我又跟派尔汉姐小一块呆了两个小时。您知道吗,我还和海军作战部长一块儿吃过饭呢,就是我呀!” “我听说了。这个克里弗兰为人怎么样?” “他 ![]() “他结婚了吗?” “结婚了,有三个孩子。” “你们学校什么时候开学?” “爸爸,我非得回去吗?” “我们什么时候作过别的打算?” “我可真要难过死了。我觉得我好象已经加⼊了海军。我想留下来。”他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她就没敢再往下说了。 他们又回到她那间在克里弗兰办公室外面隔出来的小办公室。帕格一 ![]() ![]() ![]() 他清了清嗓子说:“喂,梅德琳,顺便说一下,我要去布鲁克林海军基地,到‘科罗拉多号’上去吃晚饭。迪格-布朗现在是副舰长,知道吗?就是弗莱迪-布朗的⽗亲。你愿意一起去吗?怎么啦?发什么愁?” 梅德琳叹了口气。“嗯,我会去的,爸爸。总之,我太难得见到您了。咱们五点左右碰头——” “你有别的安排吗?” “是啊,我没想到您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我原来打算跟一些年轻人一块儿吃晚饭,然后去看戏的。” “什么年轻人?” “您知道,就是我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认识的年轻人。几个作家、音乐家,一个女演员,还有几个和我一样新来的女孩子。我们一共八个人,可以说是一帮子了。” “我敢肯定,在下级军官里也会有些眼睛明亮的海军少尉的。” “是的,当然会有这样的海军少尉的。” “要知道,我并不想硬拉你到什么地方去。” “爸爸,还是您找布朗中校谈谈,我另找个晚上跟少尉们一块儿玩玩吧。咱们明天一块儿吃早饭好吗?我到您的旅馆里去。” “很好。我猜,你的这些小伙子,这些年轻人,大概是些演戏为职业的家伙,是些浅薄的漂亮小角⾊吧。” “老实说,您想错了。他们都既严肃又聪明。” “我觉得,最奇怪的是你怎么会掉了进去。这跟你⺟亲和我对你的期望相差太远了。” 梅德琳乜斜了眼瞧着他说:“是吗?难道妈妈从来没对您说过,她曾经想当演员?她难道没对您说,有整整一个夏天,她曾经在一个巡回演出的音乐节目里当过舞蹈演员?” “有这么回事。那时候她十七岁,⼲了件荒唐事。” “是吗?嗯,有一次,我们在一个阁楼上,可能是在马头庄,她发现了她那把跳独舞时候用的 ![]() ![]() “嗯,是的,‘国中姑娘庆-庆-查拉-娃’!”帕格说“她也给我跳过,那是好久、好久以前了。实际上,我们那时还没结婚。好,我要到‘科罗拉多号’去了。明天早饭以后,我就飞往彭萨科拉,去看拜伦。假使我能弄到机飞票的话,后天就回柏林。” 梅德琳离开桌子,用两只胳膊搂住他,她⾝上散发着甜 ![]() “我以后从柏林写信或打电报给你。我还得跟‘国中姑娘庆-庆-查拉-娃’商量商量。” 布鲁克林海军基地富于海港气氛,驱逐舰成排地停泊着,亮着红⾊桅灯“科罗拉多号”从舰首到舰尾,灯火辉煌,它那大巨的主炮塔的大炮,斜着瞄向前面——这一切都给维克多-亨利一种宁静的 ![]() ![]() ![]() ![]() ![]() 一九一三年,与其他的毕业生一道,他直接从军官学校上了一艘战列舰。他也曾在较小的军舰上服役过,但他是打了“战列舰”印记的人,而且不断回到战列舰上去。他的光辉的服役成绩,是他在“西弗吉尼亚号”上以炮术军官级别服役两年,在一次舰队炮击比赛中,获得了米特鲍尔奖旗。他临时想出的加快十六英寸炮弹从弹仓到炮塔速度的办法,已经成为海军的标准条例。在这一生中,他所盼望的,就是成为一艘战列舰的副舰长,然后成为舰长,然后成为一个战列舰分队的舰队司令,他不能看得再远了。他认为一个战列舰分队的司令官,就如同一个总统、一个国王或是一个教皇同样光荣。他跟着一个笔 ![]() 迪格-布朗在“科罗拉多号”上才当了六个星期的副舰长。他坐在餐桌的头上,那么拚命地开玩笑,帕格觉得,他是想使自己和舰上的少校们,和两条杠的中尉们相处得随便一些。这样做是对的。迪格是个自⾼自大的家伙,会一下子就大发雷霆。帕格的作风要更单调些。他自己的幽默 ![]() ![]() ![]() 帕格说:“那么这个玩意儿的效果怎么样,迪格?汤姆说话你听得清吗?” “啊,百分之百。真了不起。” “你说,我能和柏林的罗达通话吗?”帕格突然觉得这倒是个机会,可以把梅德琳的情况告诉她,或许可以就此作出决定。通讯军官很⾼兴能借此机会不再被挖苦,立刻回答说:“舰长,我知道,咱们今天夜间可以叫通‘马布尔海德号’。接通里斯本到柏林的长途电话,可能会容易些。” “那得是——那里的早晨两、三点钟吧?”布朗问。 “两点钟,先生。” “帕格,你想打扰罗达的美梦吗?” “恐怕得这样。”上尉小心地把餐巾卷成一个环形,就离开了。 谈话转到德国和战争问题上。这些战列舰上的军官和大多数人一样,对纳粹的战争机器都幼稚地估计过⾼,而且十分羡慕。一位气⾊健康的上尉说,他希望海军在登陆舰艇方面多⼲些工作,不能只限于他在报纸上读到的那些。如果我们卷⼊战争,他说,登陆几乎就会成为整个海军的问题,因为那时候,德国人可能已经控制了欧洲的全部海岸线。 迪格-布朗把他的客人带到副舰长房舱去喝咖啡。他向他的菲律宾侍者发了命令,随即以当官儿的那种漫不经心的傲慢派头懒洋洋地靠在一张漂亮的蓝⽪长沙发上。他们俩议论起同班的同学:有两个闹离婚,一个夭亡,一个声名显赫的领袖人物变成了酒鬼。迪格对当战列舰副舰长的重担诉了一遍苦。他的舰长能得到这个地位,纯粹是靠运气、魅力和一个能⼲的 ![]() 维克多-亨利占了上风之后,就心満意⾜,没有再多说什么。迪格等了会儿,装上烟斗,点了火,然后说:“罗斯福到底是个什么样儿,帕格?”亨利把总统如何有魅力和 ![]() 有人敲了敲门,通讯军官走了进来。“我们没费什么劲儿就叫通了‘马布尔海德号’,先生,花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在接柏林。请您再说一下那个电话是多少号?”帕格告诉了他。 “是的,先生,号码对,没人接。” 迪格-布朗和维克多-亨利互相看了一眼。布朗说“在早上两点没人接?再试一次。听起来象是有点儿⿇烦。” “我们叫了三次,先生。” “她可能出城了,”亨利说。“不用⿇烦了,谢谢。”上尉走了出去。迪格沉思地 ![]() “另外,她也会在夜间把卧室的电话线掐断的。”亨利说“我把这点给忘了。要是门关着的话,书房里电话响她可能听不见。” “噢,是这么回事儿。”迪格说,又 ![]() “好啦。恐怕我得走了。”维克多-亨利站起⾝来。 副舰长陪他走到舷梯口,自豪地望着那宽阔的主甲板、⾼耸的大炮和穿着洁⽩制服的哨兵。“甲板上够整齐的了,”他说,”这是我的最低要求。好了,祝你在前线运气好,帕格。替我问候罗达。” “要是她还在那儿,一定办到。”两人都大笑起来。 “你好,爸爸!”保尔-孟森的机飞着陆的时候,华伦在彭萨科拉机场上 ![]() “喂,你怎么晒得这么黑红?”帕格问。他有意避开不谈儿子额头上的那块伤疤。“我以为,他们一定在这儿的地勤学校里把你累得够呛。我想你肯定给 ![]() 华伦大笑起来。“是这么回事儿,我有几次机会到海湾的深海里去打鱼,很快就晒黑了。” 他用汽车把⽗亲送到单⾝军官宿舍,一路上说个没完。他说,飞行学校里谣言很多,在希特勒进攻波兰的第二天,华盛顿已经下令把生学的人数增加三倍,而且把一年的课程缩短为六个月。全校都在“缩短课程”按照旧的课程,每个人先应该取得驾驶大型慢速巡逻机的资格,然后是侦察机,再以后,假如飞得相当不错,才能编⼊空军第五中队进行战斗机训练。现在,飞行员要同时进行巡逻机、侦察机或战斗机的训练,而且就编在里面。名单早晨就要公布,他真想进第五中队。华伦一口气把这些都讲完了,才想起问问⽗亲家中的情况。 “我的天, ![]() “我知道,”帕格说“我早就不去替拜伦担心了。他会挖掘出什么人的金表从瓦砾中爬出来的。” “他在那儿⼲什么?” “追求一个姑娘。” “真的吗?妙极了。什么样的姑娘?” “一个雷德克利夫学院的犹太⾼材生。” “您是开玩笑吧。是 ![]() “是的。” 华伦改变了话题,他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又是惊讶,又是悲哀。 听保尔-孟森讲课的人出奇地多。一定有二百多名穿咔叽军服的飞行学员;小讲堂里挤満了留着平头、面⾊健康而机灵的年轻人。跟大多数海军军官-样,保尔是个骄横自负的演说家。但是由于这时他正在向学员们讲授如何避免伤亡,所以他们挤着坐在椅子上听。他使用幻灯和图解,以及许多技术上的专门术语,偶然也开个沉重而⾎腥味的玩笑,把在航空⺟舰上降落时最危险的情况,接近舰⾝时最后的生死关头,撞上后作什么动作,以及类似的叫人奋兴的事儿都讲述一番。听了暗示他们自己可能会死掉的笑话时,生学们大笑起来。这群挤在一起的人们,发出一种象舰上被服室的強烈男人气味。帕格的目光落到华伦⾝上,他正坐在帕格旁边走道对面一排人之中,⾝子笔直,全神贯注,但也只不过是人群里又一个剪平头的脑袋。他想起了在华沙德国人炸弹下的拜伦。他心里想,对于家里有成年儿子的⽗⺟来说,这十年可真不好熬啊。 讲课结束以后,华伦告诉他,众议员艾萨克-拉古秋(就是带他到深海去钓鱼的那个人)邀请他们到海滨俱乐部吃晚餐。拉古秋是这个俱乐部的董事,在他参加议会竞选之前,曾任海湾木材纸业公司的经理,这是彭萨科拉最大的企业。 “他非常想见见您,”他们走回到单⾝军官宿舍去的时候,华伦说。 “为什么?” “他对这次战争和对德国都很 ![]() “他怎么会看中你的呢?” “嗯,是这样,他的女儿杰妮丝和我 ![]() 头一眼看到杰妮丝-拉古秋,维克多-亨利就决心不向华伦提帕米拉-塔茨伯利了。那位⾝材纤细、穿一⾝素净服装的英国姑娘,怎么敌得过这么一个 ![]() ![]() ![]() ![]() ![]() 海面上吹来一阵狂风。海浪冲击俱乐部的 ![]() “您要在此地呆多久,亨利中校?”拉古秋从长桌子的一端大声问,正好穿绿上⾐的侍者把盛在银盘子里的两大条⼲烧鱼端了上来“如果气象预报员不报这种坏天气的话,您可以花上一天工夫到海上去打鱼。这两条鱼就是您儿子和我一起打的。” 帕格说,他明天一早就得返回纽约,去搭到里斯本的机飞。 拉古秋说:“对了,我想我也得赶紧到华盛顿去参加那个特别会议。喂,怎么样?您对于修改中立法案有什么看法?形势到底糟到什么程度?您应该知道。” “众议员先生,说到糟,我看波兰很快就要陷落。” “哦,真他妈的,盟国还指望它呢!欧洲人的头脑叫人摸不透。总统本人也有个欧洲人那样的头脑,要知道,他是荷兰人和英国人的杂种,这一点是真正理解他的关键。”拉古秋说着笑了笑,伸出⾆头。“我和荷兰人打过不少 ![]() ![]() ![]() “您和希特勒谈过话吗,亨利中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儿?”拉古秋夫人问;她是个瘦弱憔悴的女人,带着温顺的笑容,可 ![]() ![]() 拉古秋回答说——好象她是在对他讲话似的——“哼,这个希特勒是个江湖骗子,我们都知道这一点。盟国早在几年前就可以不费劲儿地把他和他的纳粹一起收拾掉了,可是他们光是坐等。这是他们活该,不管我们的事儿。现在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会听说德国人 ![]() ![]() 餐桌上所有人的脸都朝向帕格。“德国人是很不容易看透的。”帕格慢慢 ![]() ![]() ![]() ![]() 议员拉古秋举起一双大手喊道:“简直不能饶恕!这样看来,纽约的报纸在这个基础上就很能使人理解了。” 坐在餐桌中间的华伦坚决地说:“先生,我看不出来,总统的修正法案怎么会削弱我们的中立。现金买货和运输自理,只是意味着任何人都能来买东西,只要有船可运,有钱可付。任何人,包括希特勒在內。” 拉古秋对他微微笑了笑。“府政一定会因为你而 ![]() “但是从来也没人阻止过希特勒建立一支商船队,”华伦立即反驳道。“他的打算反倒是积累坦克、潜艇和俯冲轰炸机。都是略侵武器。这难道不是他的不幸吗?” “华伦说的非常对。”杰妮丝说。 拉古秋靠到椅背上,眼睛盯着女儿,杰妮丝任 ![]() “你们两个⽑孩子所不理解或是不能理解的,”拉古秋说“就是:这个建议是帐篷 ![]() ①阿拉伯寓言:一匹骆驼不肯在帐篷外面露宿,先要求伸进鼻子,后来要求伸进前腿,最后全⾝进了帐篷,把主人挤了出去。是“得寸进尺”的意思。 一个坐在帕格对面带着助听器的秃顶小老头儿说了声“对极了” 拉古秋歪过头去,对着他说:“你和我都认识到了这点,拉尔夫,但是使人奇怪的是,不知为什么至今只有很少人懂这个道理。明智的堡垒!战争结束后,等着收拾残局,重建一个理想的世界。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我要到华盛顿去,要象一条鳄鱼一样为此而战斗,请你们相信我。可能我会在我的大多数主民 ![]() 晚宴结束后,杰妮丝和华伦没等喝咖啡,也懒得作解释,就一同离开了俱乐部。姑娘调⽪地笑了笑,挥挥手,两条穿袜丝的腿和红粉⾊纱裙转了一下,人就不见了。华伦停住脚步,跟他⽗亲约定第二天清早打网球。维克多-亨利发现就剩下他一个人跟拉古秋在一起,坐在休息室一个角落里的红⽪椅上, ![]() ![]() ![]() 他想说服亨利多呆一天。一只从荷属圭亚那来的运红木的船中午就到,它要在港內卸下木材。锯木厂工人把木材绑成木筏推进河滩。“那真是好看。”他说。 “哦,我这次碰巧是要跟一个老朋友一同飞回纽约的。我还是走的好。” “是从那儿经里斯本到柏林去吗?” “是这么打算的。” “那么,最近这段时间,咱们碰面的机会就不多了。”拉古秋说“您的夫人是格罗佛家的,对吧?在华盛顿的海米尔顿-格罗佛是我的朋友。我们每个月大约在地中海俱乐部吃一次午餐。”帕格点了点头。海米尔顿-格罗佛是表兄弟中间最有钱的,罗达⾼攀不上。 “您是亨利家的。是费吉尼亚州亨利家的成员吗?他们是老派特里克①的后代。” ①派特里克-亨利(1736-1799),国美 立独战争的领袖之一,曾任弗吉尼亚州长。 亨利大笑着摇了头摇说:“我想不是,我是加利福尼亚州人。” “是的,华伦对我说过。我是指您的祖上。” “噢,我的曾祖⽗在淘金时代之前,就从西部迁过来了,我们说不准是从什么地方。我的祖⽗去世很早,所以我们从来没直接听到这些事。” “您可能是苏格兰- ![]() “啊,不,是有点儿混⾎。我的祖⺟是法国人和英国人的混⾎。” “是吗?我们的家族里也有点儿法国人的⾎统。这不是什么坏事,对吧?使人都带上些 ![]() ![]() “谢谢您的夸奖。您的女儿好得没话说了。” 拉古秋深深叹了口气。“女孩子就是⿇烦。华伦告诉我,说您也有一个女儿,那您也一定有所体会了。她们什么时候都在耍弄你。我们没有您福气,我们没有儿子。华伦想一辈子在海军驾驶机飞,是这样的吧?” “嗯,那对金翅膀这会儿在他眼里不知有多大呢,议员先生。” 拉古秋 ![]() ![]() ![]() ⾼兴。您一定不愿意看见他改行去做买卖或是这一类的事情。”议员笑了笑,又露出⾆头和两排象他女儿那样的牙齿,结实而不整齐。 “议员先生,华伦是在走他自己的路。” “我不敢肯定。他认为他爸爸是最了不起的人。” 谈话使帕格越来越窘。他娶了一个比他自己有钱得多的姑娘;他曾经怀疑过这样一种生活道路。他并不特别喜 ![]() “当然。不过,要知道,这不会太久。如果我们不卷进去,一年左右战争就会结束。也许还要快。盟国一旦积极起来,他们就不会把我们拖进去。他们一定会拚命做有益的 ![]() “当然不同了。” 次⽇清晨,六点半整,华伦就到了⽗亲的房间。他没多说什么话,用手 ![]() ![]() “昨天晚上玩得好吗?”帕格喊道,这时华伦把球打过围墙,被风吹到附近一间小屋顶上。 华伦大笑起来,脫掉运动⾐,又采用了以往的急速发球和中场扣杀,赢了后五局。⽗亲是个刻苦而稳健的运动员,反手球十分有力,可是他已经 ![]() “糟了,华伦,你还有一个球就赢了,拿去吧。”他 ![]() ![]() “爸爸,是风的关系。” “它真捣 ![]() 这时候,帕格把运动⾐甩掉,接回了儿子的几次扣杀。他 ![]() ![]() “噢,我们 ![]() 华伦走到球网旁边。他还在出汗,眼睛明亮,看上去精力充沛, ![]() ![]() “那个杰妮丝倒是个不错的姑娘。” “她 ![]() “你们昨天晚上讨论什么来着?百年战争①?”华伦哈哈大笑起来,劲使地挥动着球拍。帕格说:“她⽗亲可指望把你培养成个木材商啊。” ①百年战争:十四世纪三十年代到十五世纪五十年代英法两国封建统治阶级争夺领土的战争。 “他喜 ![]() 地勤学校大楼外边,一个木制布告板几乎被一群 ![]() ![]() 最后他说“你曾经在华盛顿对你妈妈说过,你适合做的是另外的什么工作啊。” 儿子有点不好意思了,然后又笑起来。“那时候我还没飞过呢,爸爸。什么也比不上飞行。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东西能和飞行相比。绝对没有!” “好了,咱们都得去洗洗了,我看还是在这儿说再见吧。”他们正站在单⾝军官宿舍 ![]() ![]() “好的。” “爸爸,不要为梅德琳担心。她在纽约一切都会很好。” “我还没决定让她呆在纽约。” “当然,这我知道。”华伦狡猾地笑了笑。他显然以为他⽗亲已经把这一点忘记了。 他们握了握手。接着华伦突然做了件使两个人都很不好意思的事儿。他用胳膊搂住⽗亲的肩膀,说:“我真难受极了,我太舍不得您走了,我还从来没 ![]() “不要太 ![]() ![]() 保尔-孟森头天晚上和几个在彭萨科拉参谋部供职的老朋友大喝了一通,刚清醒过来,他没怎么说话,就把机飞升上天空,开始⽔平飞行,越过佐治亚州朝东北方向飞去。“喂,”他对着面前的扩音器喊着,声音比发动机的轰轰响声还⾼。 “这次空军人员分配,你儿子分到哪儿?”帕格伸出五个指头。 孟森拍了拍他的肩膀。“真了不起,我儿子去年从那里给刷下来了,那个学校很严格。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他怎么样?” “他是海军预备役军官。” “是吗?说不定哪天就会把他召走。我想他也要上天吧?” 维克多-亨利朝机窗外望去,下面是一片绿⾊的田野,远处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 “他是下不了那样苦功夫的。” Www.WuWxS.Cc |
上一章 战争风云(1939-1941) 下一章 ( → ) |
武王小说网提供赫尔曼·沃克最新小说战争风云(1939-1941)无删章节无删减全文阅读,战争风云(1939-1941)是赫尔曼·沃克编写的一部情节文笔俱佳的作品,值得网友完整版阅读,武王小说网最值得网友收藏的无删减小说阅读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