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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东邪大传作者:狗尾续金	书号:43989 时间:2017/11/18 字数:6245
上一章　　　‮阳欧毒西三一‬　　　下一章　( → )
宁宗皇帝果然受先祖遗恨所，回到皇宮便委派宠臣韩侂胄着手休整队伍，练兵马，等待时机成即起兵北伐，建立自己万世功业。　　⻩药师在外游历多⽇，旋即回家探视⽗⺟，在家过了四个多月，街巷多传闻北伐大军已经整装待发。数月来，⻩药师潜心参悟武学，对于《弹指神通》和《武穆遗书》早已参透，或指或爪，其劲力俱是大到了尽处。⽗⺟曾劝他前往普陀山拜师学义，⻩药师却是不以为然，笑笑道：“武功都是人创的，凭我⻩药师的聪明才智难道创造不出几路拳脚？”几⽇之內，便创出一路“疾风扫叶腿”和“兰花拂⽳手”来，虽是参详所学所见得来，看来尚幼稚浅显，实际后招无穷，而且⻩药师精通经脉⽳道，每招都是直击敌人之要害，威力极大。　　这四个多月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遍了江湖，那就是二月初二⽇，临安城举行英雄大会，各路豪杰以武会友，推选出一位武林盟主，率领抗金义士策应大军北伐。　　眼看这英雄大会⽇子近了，⻩药师左右无事，辞了⽗⺟，径奔临安而去。到了临安在马钰店中住下，只等二月初二⽇。几⽇间，王重、周伯通、洪七、林慕寒、铁掌帮主等自己旧时相识都到了临安。其时“无双公子”林慕寒伤势已好，投了洪七做了丐帮清⾐派弟子，王重也在终南山创建了全真教，收徒几千人，遍布山东、山西、河北。众人意气相投，经常饮达旦。　　这⽇已是二月初一，众人又在饮酒论剑，门外走来一男一女二人。这二人样子十分亲密，刚走进门口，引来屋里的人一阵哄笑。⻩药师等人转头看去，原来那⾝材颀长的青年男子是汉人装束，相貌虽不英俊，并无可笑之处，笑的却他⾝边那女人。那女人也是二十多岁，金发碧眼，⾼鼻鹰目，众人觉得少见，因而发笑。那对男女显然一路上被人讥诮得多了，也不着恼，跟孙不二叨唠几句，要了间客房，直朝楼上走去。　　王重低声道：“此女乃西域维族，中原少见，那男人不知为何与她厮混一起？”⻩药师道：“英雄大会即⽇举行，江湖遍撒英雄帖，临安城群雄荜至，⻩某料想这二人定是西域⾼手。”一句话提醒了王重，王重“呀”了一声，道：“莫非是欧世家？” 　　⻩药师此时对于这江湖掌故远不如王重等人了然，探问道：“这欧世家，很厉害么？” 　　铁掌帮主哈哈大笑道：“欧世家你都不晓得？唐朝时候有个欧玄疾，是当时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后来，他随大军攻打回鹘，被异族生擒活捉。此人情孤傲，后来虽得逃脫，却觉有失颜面，难见故人，便在西域娶生子，终生不踏大唐国土半步，算来也有一百多年的事了。这欧世家世居⽩驼山，融西域与大唐武学，所创功夫怪诞诡异、自成一派，中原人物虽然闻多见少，却无不景仰之极。” 　　⻩药师听了，暗暗点头，道：“既如此，何不结这个朋友，说不准堪为所用。”王重、洪七等人点头称是。　　周伯通“腾”地站了起来，道：“我去请他过来吃酒！” 　　王重用手腕将他一挡，道：“此事惟独你去不得。” 　　⻩药师、洪七起⾝离座，上了三楼，轻拍房门道：“屋內可是欧先生？” 　　“谁！”里面那男人一声惊呼。房门缓缓拉开，开门的却是年轻异族女子，那⾼个汉子在里面横着一条蛇杖，朝外怒目而视，一脸鹜。⻩药师见这人如此警觉，顿觉心有异样，又不好开口，抱腕道：“先生可是西域欧世家？有几位朋友请先生到外面吃酒。” 　　“兀那鸟人，你怎便知我姓欧？”那汉子叫道，似要冲出来打。那女子却显然比他沉静得多，道：“二位不妨屋里说话。”原来这女子虽非汉人，却通汉语。洪七却有些不耐烦了，道：“既是欧先生，请到楼下喝酒去！” 　　那欧先生大怒，叫道：“喝酒？说得好听！要取我命的不妨统统站出来！我活得一天便要和那尔依丝在一起一天！” 　　⻩药师不由“嗤”了一声，面前这人精神似⾼度紧张，神志也不清明，说起话来颠三倒四。那洪七更是听得一头雾⽔，不知所云。　　那尔依丝连忙道：“拙夫欧隐，近⽇赶路赶得急了，⾝体不适，多谢各位英雄美意，改⽇再当拜会。” 　　⻩药师一听这女人已经送客，只得道声“叨扰”与洪七转⾝下楼。刚走出几步，⻩药师悄悄转回，在门外偷听里面说话，只听那女人道：“你这蠢人怎么疑神疑鬼，他们怎么会是你那短命的哥哥派来？”那男人默不做声，口里喃咕噜着：“哥哥？哥哥…哥哥没死，我昨天见到他了…” 　　⻩药师不便再听，紧追两步，跟了洪七下楼喝酒。洪七施施然对众人道：“那人是西域欧隐，⾝体不利，改⽇在来陪酒。”⻩药师心道，不知这叫化真的窥出门道还是假装，也不说话，仍在想欧夫妇刚才说的话。　　转眼天⾊向晚，八人正自劝酒，突然门外走来一个汉子，叫道：“店家，过来说话！”马钰熏熏然站起，道：“客官吃饭还是住店？哎呀，是欧先生啊。” 　　那人狠狠抓住马钰手腕，叫道：“你怎知我姓欧？” 　　马钰一愣，纳罕道：“刚才那⾼鼻女子不是说你叫欧隐么？” 　　⻩药师打量来人，与楼上那欧隐一般面目，形容体貌实无二致，只是这⾝⾐服却是大不相同，楼上的⾐衫光鲜，此人却⾐衫褴褛。难不成是一双孪生兄弟？那为何两个人都叫做欧隐？联想到维族女子适才所说“他们怎么会是你那短命的哥哥派来”一句，心中隐隐理出了头绪。　　那欧隐哈哈大笑道：“欧锋！欧锋！你给我出来！欧锋！你在哪里？”势如疯虎，四处撞，直与人拼命一般。　　⻩药师立刻心如明镜，楼上那人叫欧锋，是这人的孪生弟弟，维族女人为何撒谎？刚才听她言语中的意思，面前这“短命的哥哥”该是死了，怎地又活转过来？却是一时猜想不出。那欧隐在楼下转了一圈，寻不见要找之人，叫骂着上了楼。　　⻩药师冲着周伯通一努嘴，周伯通指指自己鼻子似在征询，⻩药师微微点头，周伯通一龇牙，⾝子一蹲，离开坐席，悄然跟着欧隐上楼。　　众人知道今⽇之事已然不妙，一想这是欧家事，楼上欧锋又非易与之辈，不比常人，实不便手，明知即将有一场好戏，又得強自隐忍，实难继续静心喝酒。众人心烦意躁，隐隐约约听到楼上有叫骂声、吵闹声、打斗声时起时住，成一片。　　王重忽然叫道：“哎呀，我师弟呢？” 　　⻩药师微笑道：“道兄少安毋躁，我等不便过问别人家事，你那师弟天真烂漫，童心未悯，看看却是无妨。换了别人去，难免手。待周道长回来，我们问问他发生什么事便好。” 　　林慕寒、孙不二两个人心细，见⻩药师曾使眼⾊让周伯通跟梢，现在又说风凉话，暗暗窃笑不已。那周伯通最是顽⽪，哪里象这几人这般沉得住气？一直偷偷跟在欧隐⾝后，生怕热闹不大。　　转眼又下了三坛酒，楼上不再吵闹，转眼之间周伯通回转了来。洪七已是奈不住，第一个问道：“那欧兄弟出了什么事了？” 　　周伯通坐回原座，嘻嘻一笑道：“叫花子，你教我一手功夫，我再跟你说。” 　　洪七知道周伯通武成痴，却没想到这关键时刻，还要先教习哪门子武艺，又气又急，道：“你说完便传你几手逍遥空灵的掌法便是，最适合道长练习。” 　　那周伯通听了自然十分⾼兴，得意地讲道：“那疯汉刚骂到三楼，一扇房门就开了，开门的是刚才那个怪模怪样的姑娘。”几人知其所指就是那尔依兰了，凑上前去，听他继续讲。　　周伯通继续讲道：“屋里那汉子见了疯汉，也不说话，一动不动，过了半天才管那疯汉叫哥哥。我看他们两个长得一样，你说他们是不是兄弟？”⻩药师有些不耐烦，道：“那疯汉是哥哥，叫欧隐，屋里的是弟弟，叫欧锋。” 　　周伯通“哦”了一声，道：“我猜么，果然是兄弟，厉害吧！” 　　洪七叫道：“厉害厉害，你快往下说。”其实谁都知道那二人是亲兄弟，只有眼前这浑人不知，却又发作不得。　　周伯通道：“那弟弟上前抱住哥哥的‮腿大‬，叫道，哥哥，你没死，我知道你还活着，一边说一边哭。那哥哥哈哈大笑了一回，说，你盼我早死吧！你说，那天的毒药是谁下的？　　“那哥哥一边问，一边用手来回指那妇人和他弟弟，见他们不回答，哥哥又是狂笑一回，叫道，欧锋啊欧锋，可惜你的药量放得小了，药我不死。　　“哥哥又说，你们以为我死了，将我掩埋了，万万没想到我还能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你们报仇吧？跪在地上的欧锋不住叫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没下毒害哥哥… 　　“那破⾐汉子当真疯了，指着那⾼鼻女人大声吼道，难道毒是你下的？是你将我是尸首掩埋的？那女人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面无表情。　　“那哥哥又说，你们可知道我欧隐是怎么活转过来的吗？哈哈，真是苍天怜鉴，埋我的人前脚刚走，就有个盗墓的小厮后脚把我挖了出来，哈哈，那人虽然救我一命，却反而被我吓死了！哈哈哈哈…”周伯通学着那疯汉怪笑，学得不伦不类，有点滑稽。　　“那疯汉又说，我回到⽩驼山找你们算帐，你们却不知去向了，我想，江南是个花花世界，你们这对夫妇说不定到那里去风流快活了，就一路打听寻到江南来。王师哥，你说什么叫夫妇？” 　　王重不知如何解释，结巴道：“就是，男女相好…”周伯通听了看看马钰，又看看孙不二，幸亏他没多说话，尽管这样，马钰、孙不二都羞得埋下了头，本来想分辨说“我们不是”转念一想倒不如不开口。　　周伯通接着说道：“疯汉说自己一路追赶，终于找到了什么狗，什么男女？”众人知道那欧隐说的是什么，也不接茬。　　“后来那女的说话了，说你们兄弟二人虽是同年同月同⽇生，就因为你是大哥，就把家族的荣耀全占了，你的弟弟只是你⽩驼山山主的影子而已，其实你哪一点及你的弟弟？那疯汉被问得一时不再说话。那女子又说，你凭借着自己的⾝份地位占有了我，可你有没有问过我的受？我就喜你的弟弟，你待怎样？　　“那疯汉被怒了，抬起手来就要打她，跪在地上的欧锋死死拉住哥哥的手，要替那女人挨打。疯汉气得暴跳，‘哇’地一声，竟吐了一滩鲜⾎。　　“欧锋对那女人叫道，你跟我大哥说，你没往酒菜里下毒，你快说！那女人冷冷说道，欧隐，是我，是我想让你死… 　　“欧锋听到这里，瘫在地上，嘴里咕噜着，怎么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那哥哥大叫一声，挥拳向那妇人打下，那妇人吃痛，大叫道，欧锋，你这懦夫，就见自己的女人这样被人欺负？！师兄，你说这个女人到底是他们兄弟谁的？” 　　⻩药师等人早就听得明⽩，这周伯通虽把事情过程看在眼里，心中却懵然未懂。周伯通见他们不回答，却也不问，道：“真正热闹的却是这后面！”众人经他这一拨，兴致复又上来。　　周伯通道：“那弟弟匍匐在地上，喉咙中呵呵有声，呼地一纵，向他哥哥扑去，那兄弟二人便在屋中打斗了起来。那哥哥这样使了一拳，弟弟还了一拳，哥哥这样去踢弟弟，弟弟这样躲开，啊，不对不对，在这样才躲开的…”他一边说，一边指手划脚，东蹿西蹦起来，样子却是十分怪异。⻩药师等人这才明⽩，他适才所说的热闹，实就指打斗而言。洪七听得着急，叫道：“快告诉老叫化，后来怎的？” 　　那周伯通好象本没有听见，仍在那里比划，痴痴颠颠，一会皱眉挠头，一会喜笑颜开。洪七叫道：“周伯通，你先别忙着学那欧世家的武功，你且把故事说完，叫化好教你神功。” 　　周伯通一听，喜道：“好好，那欧锋却只是后退，好象不是他哥哥的对手，眼看就要死于非命，却见那妇人从包袱里摸出一把一尺多长的匕首，一下就刺中疯汉的后心。那疯汉太大意了，立时就没了气力，嘴里说道，你这恶婆娘真是歹毒！⾝子已经摇摇晃晃。那贼妇人又刺了一刀，只见那疯汉伤口直往外冒黑⾎，转眼就死了…”众人听了，心下明⽩，那匕首一定喂了烈毒药，才使那欧隐顷刻毙命。　　周伯通继续道：“那个弟弟坐在地上也是疯疯傻傻，不停问那妇人，哥哥是不是他杀的。那妇人冷冷一笑，说，你叫欧锋，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在也不用活在任何人的影下，等明天你去夺了那武林盟主，咱们就带着你那短命哥哥的尸骨回家…” 　　⻩药师一听“短命的哥哥”心中大动，对那异族女子不生起一丝莫名的恐惧。　　众人听他讲完，俱是一声喟叹，万没料到这欧世家为了这蛇蝎女人手⾜相残。　　眼看天⾊不早，王重道：“各位先去休息，明⽇还要参加那英雄大会。”众人尽皆散去，只周伯通拉着洪七到外面学武。　　⻩药师对明⽇比武之事尚未拿准主意，自己这数月来，参悟到“弹指神通”和“岳家拳法”许多臻妙之处，每以內息相辅，触手实在不同凡响。心下自不平静，便走到外面散心，初一无月，远处一片漆黑死寂。　　⽟宇星光灿烂，银河泻影，⻩药师望着天空呆呆出神，心想自己实与王重、洪七、铁掌帮主等人不同，武林盟主责任重大，关乎万人之生死，自己虽有心杀敌，却无论如何不能争这盟主之位。眼见王重这些朋友虽然年轻，武功韬略俱是一流，明⽇见机行事，只要帮助他们其中一位扫除障碍，也不枉了自己一腔抱负，不枉了兄弟一场。恰在此时天空一颗流星划过，直⼊北方玄武，⻩药师不“咦”了一声。　　“⻩老弟没睡？”有人听到⻩药师出声，在一边开口说话。⻩药师四周环顾，却见王重跪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之下，心中奇怪，走近道：“道兄，为何这般跪拜不起？” 　　王重呵呵一笑道：“小道如今是全真教掌教，不比从前。多⽇来饮酒斗勇，屡破我教清规，因此罚跪一柱香。”原来王重所创这北方全真教与南方张道陵天师首创时候的道教尚有所不同。张天师主张教徒在家中修行，这王重却规定教徒集中于道观丛林之中潜心修道，其实名为修道，实是为了便于集中力量，对金一战。传说道教有原始天尊等十位仙真，修道之人的最⾼境界就是使自己修成一个十全十美的完人，即修成仙真。这与儒家全然不同，儒家的境界，便是使自己成为一个懂得仁义礼智信的安顺臣民。这全真之意，便是“凡⼊我教者，皆可为仙真”之意，颇有蛊惑。王重对座下弟子定出教规，相当严格，违犯教规者，重罚出，轻罚跪。待王重仙逝后，到丘处机掌教时候，教规更严，犯教规重者竟被烧死示众。此时这王重自罚跪香，实是轻罚自己，警示弟子罢了。　　⻩药师道：“你我毕竟生活在这现实之中，眼下抗金事大，教主不必屈就那些繁文缛节。”王重只是跪地不起，直待面前那柱熏香烧完。　　⻩药师也不多劝，坐在地上与王重聊了一会天，又道：“适才我见天空流星直北天斗牛二宿之间，我想这明天的盟主定然是一位北方豪杰…” 　　王重一听“腾”地站起，喜道：“当真？” 　　⻩药师颔首道：“当真。教主和洪七、铁掌帮主势力都在北方，如果这盟主之重任落在这三人⾝上，实是万幸！” 　　王重哈哈一笑，道：“甚好，明⽇⻩兄助我！”说着与⻩药师一击右掌。ｗＷW.ｗＵｗXｓ.ｃ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