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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王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诸神战场Ⅱ——旧时的遗骸 作者:碎石 | 书号:49720 时间:2020/2/2 字数:21424 |
上一章 行航知未向 章五第 下一章 ( → ) | |
虽然在阿特拉斯的怒吼声中,三名被抛下船的人拼死自己游了回来,但是全船仍然非战斗减员四人。好在都是⽪⾁伤,没有骨折或內出⾎,休息两天就成。此外船尾的拖拽马达被海浪打坏,定位仪也浸了⽔,需要维护。 阿特拉斯只得命令下锚,就地休整。他在舱內大声吆喝,指挥众人修缮仪器,矢茵不耐烦听,自走到外面甲板上。 这个晚上月朗星稀,天地间一片澄清,一丝风也没有。大海也像沉沉睡去一般,连浪头都有气无力的。矢茵坐在船头最前端,两条腿挂在船舷外 ![]() ![]() ![]() 二十天前,她在课桌里发现那个发夹时,还以为是帝启在想法与她联络。没想到来者却是阿特拉斯,而自己也并没有丝毫犹豫就接受了他的计划。从那之后,一切急转直下,快得她连停下来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老爸留下的东西看过摸过了,路也跑了,当此孤悬海外、多走一步也不行的境地,心反而静了下来。 现在的形势,可以用一锅粥来形容。自己那样不要命地跳出来,仍然没有能摆脫执⽟司的追踪,而且来的是她最怕的明昧。这女人之美 ![]() 另一边是阿特拉斯,他说自己有一千三百岁了,这是个玩笑吗?矢茵不知道。但他有意无意透出的深邃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长河一般,从极遥远的过去,看到了遥远的未来——真奇怪,他的 ![]() ![]() 只是追逐黑⽟,就一定能知道老爸的死因么?唉,这条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呢。老爸说自己是个概率学上的奇迹,还说要为自己开辟一条通道…哈,真奇怪,不记得他有搞笑的天份啊? 她正想着,忽听⾝后咯咯咯的脚步声。即使在这永远摇晃不止的海船上,明昧仍然穿着⾼跟鞋,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 ![]() 矢茵偷偷挪得离她远点。 “你知道,什么叫作完美么?” “呃?” “完美。”明昧重复道。 “这——”矢茵搔搔脑门,“很多标准吧…看你怎么想…” “因为死亡,所以人类并不完美。”明昧像对她,又像对自己,轻声说道,“向死而生的念头,潜伏在我们每个人心中。它使我们 ![]() 矢茵迟疑地说:“你这么说的话, ![]() “对。可是人类不开解这问题,就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明昧叹了口气。“你的⽗亲,就是为此而死的。” 因为预 ![]() ![]() “2004年的12月,你⽗亲在未向组织作任何汇报的情况下,使用特别执行权,带领三十几名执⽟司的同志秘密前往印度尼西亚。他们租用一艘英国石油公司的勘探船,在距离苏门答腊以北约120公里处,向下钻探。26⽇上午,在静默了10十天之后,组织突然收到他发回的信号,而且是通过所有频道——公开的、绝密的、短波的、长波的、卫星中继的——传送。这样的架势,与其说是向组织汇报,不如说是向全世界发出警告。发送时间长达5分钟,內容却只有八个字。” “哪八个字?” “不可逆转,往⾼地去。” “不可逆转,往⾼低去?” 明昧长长地吐了口气,仿佛也被这几个字吓到了。她隔了半天,继续说:“这份信号发布30分钟之后,也就是2004年12月26⽇上午10点48分,印度洋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突然发生碰撞,导致靠近苏门答腊的海底,一座山脊崩塌,继而形成一条长达1000公里左右的大巨海底裂 ![]() ![]() ![]() ![]() ![]() “还好…”矢茵颤抖着说:“我二叔已经跟我提过一次…但我还是不敢相信,是他引发了大海啸吗?向下钻探…难道,钻透了什么?” “不!”明昧头摇,“单靠人类的钻探,是绝对不可能引发如此规模的地震——开玩笑,相当于卡特丽娜飓风持续70天所释放的能量,导致地球自转加快1。6毫秒!不,以目前人类的能力是无法触发的。事实上,这就是为什么圈內的人都认为,你⽗亲进⼊了通道的原因。他一定 ![]() ![]() ![]() 明昧咽了口气,恰好海风此时变得烈猛起来,吹得两人⾐服猎猎作响,便将她几乎脫口而出的下半句掩盖了。 “万神冢。”矢茵喃喃地说。 明昧没有回应。两个人同时陷⼊沉默,一时只听见海浪起起伏伏的声音。过来一会儿,明昧拍拍矢茵肩头。“当然,这些仍然只是猜测而已。我跟你一样想要找出真相。一步一步来吧。” 帝启…矢茵想。 “你觉得阿特拉斯这个人怎样?” “嗯?啊!”矢茵 ![]() ![]() ![]() “你信任他?” “唉,”矢茵叹口气,“咱们三个谁真正信任谁呢?要说起来,我更不会相信你才对。阿特拉斯做的事看上去莫名其妙,却也无懈可击…” “谁!谁在背后说我?” 矢茵一惊,明昧立即回头说:“说不得么?” “这不是…呃…”阿特拉斯被明昧当头把气势打下去,搔着头⽪说,“这不是说不说得的问题。” 他提着瓶持朗姆酒,一步一顿地走近。海风把他的头发吹 ![]() “放心,”明昧对他一笑,“她可不像我,事事往最坏的方面想。你们慢聊,我休息了。”说着走⼊船舱。 帝启… 矢茵用力甩甩脑袋。奇怪,这当儿怎么又一次想到帝启? 阿特拉斯仰头猛灌口酒。“这女人真让我不自在,活像…呃,你懂吗?活像、活像某种塑胶造的…呃,可怕的家伙…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达斯坦说的那些话。” 阿特拉斯飞快地向后看看,见老六还在船顶固定帆布。他吹声口哨,比个手势,老六会意,立即跳下来,进船舱监视明昧去了。不久,他推开了一扇窗户,表明一切正常,可以说话了。 “那么你想到什么了?” “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说哪些事?直到今⽇之前,我们都不知道有那句话,即使他想知道我们的东西,也只需展示一下黑⽟就可以了啊?” “这世上谁比谁傻呢?”阿特拉斯笑笑。“他把那句话说出来,那就表示在他手里一定还有更值钱的东西。老妖怪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道理。我猜他肯定不明⽩咱们的底细,眼瞅着神圣军团和法国人那边搞得热火朝天,他自己病得半死不活,没法子只有赌一把了。” “赌什么?” “第一,赌咱们两个愣头青,啥都不知道,所以被他哄得死心塌地。第二条,赌你⽗亲除了留下‘吕’之外,还有其他真家伙。反正那块石板在他手里,要是咱们真能瞎猫撞见死耗子,收集到其他的黑⽟,总要他那块才有用——这不是吃死咱们了?” “嗯,有道理。”矢茵点点头,又问,“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鬼才知道!鬼才知道他是不是把真正的意思告诉我们——我们也得不到拓片,没法找认得这种文字的人核对。”阿特拉斯耸耸肩。 “对啊,他说的话,究竟可信度有几成呢?”矢茵叹口气。 “还是有几成的。”阿特拉斯说着往栏杆上洒了点酒,用手指画了个图形。酒⽔画成的图形混沌一片,看不出任何细节,只是月光流淌其上,倒颇有冷⽟清辉的 ![]() 矢茵看了片刻:“老妖怪的徽章?” “对,”阿特拉斯笑,“你有仔细看过么?” “嗯,好像有剑,有盾,还有翅膀什么的。” 阿特拉斯再次用手指沾酒,在栏杆上画。他画了一个十字架。“其实,徽章上还有这个。” “怎么可能?伊斯兰教的人怎么会用十字做徽章?不是星月标志么?” 阿特拉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回头吹了声口哨。口哨声真尖,刺得矢茵耳朵一痛。船长室的窗户里立即冒出船长的脑袋。 阿特拉斯冲他比个手势,船长缩回去,不久又钻出,将一只紫檀木盒扔过来。阿特拉斯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事物,摊在手里给矢茵看。这是一枚小的萨拉丁之翼的徽章。 在机飞上,矢茵的眼睛被各种精致华贵的东西晃花了, ![]() “呵呵…我就想瞧瞧是不是真的…” 阿特拉斯⽩她一眼,指着徽章上的剑。“瞧,这就是十字。” 矢茵再一次细看。这把剑刻得很 ![]() 矢茵看得皱眉。“不像啊。这把剑如果硬要算成十字形的话,怎么看都是正十字。但是耶稣可是被绑在人形十字上处死的,基督教的标志也是人形十字。” “你的观察很敏锐嘛。你是怎么知道基督教使用的是非正十字?” 矢茵一怔,自己怎么知道?啊,是了,是帝启!他的房间里到处都有正十字形! 但眼前这家伙跟帝启是死对头,她装着低头挠 ![]() ![]() ![]() 阿特拉斯点头:“你们老师说得不完全对,正十字形其实与基督教也有关联,但并不为人所知。曾经发誓保守天主秘密的圣殿山骑士团便采用这个标志。瞧盾上的花纹,用隐刻的手法刻出玫瑰,同样也可能取自圣殿山骑士团——正十字、⽩玫瑰。” “啊?” “记得老妖怪说的吗?萨拉丁在夺取圣城之后,没有像当年基督徒一样屠城,而是允许基督徒自行离去,为此得到教廷及欧洲各国的尊敬,所以萨拉丁之子勒斯才能游历欧洲,受到各王室的款待。他从圣殿山骑士团手中得到的约柜,去欧洲,自然是去找骑士团的⾼层。” “圣殿山骑士团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啊?” “1099年,法兰克国王布雍的戈弗雷攻占圣城耶路撒冷,并且创建了圣山教团——也就是俗称的郇山隐休会。这个会的宗旨秘而不宣,人们只知道它是为了保护蔵于圣山废墟之下的秘密。1100年的初舂,九名圣山教团的重甲骑士组建了‘基督与所罗门圣殿的穷骑士团’,采用正十字形为标记,以表示完全公平、公正。” “穷骑士团?真是奇怪的名字。” “失去了信仰的现代人才真是可怕,”阿特拉斯摇头摇。“他们向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二世宣誓保护前来朝圣的基督徒,并甘于清贫,驻扎在圣殿废墟里。其实他们的目的是为发掘和保卫圣殿山至圣所。” 矢茵鼓起嘴巴:“一群酸溜溜的苦行者。既然是守护基督,那⼲嘛不直接采用人形十字?” “问得好。”阿特拉斯喝了口酒,继续说,“你没留意到前面两个词:基督与所罗门。基督与犹太王国的所罗门相提并论,这几乎是中世纪唯一一次例外。事实上,基督教脫胎于原始犹太教,《旧约》就是犹太教的圣典《塔纳赫》。然而犹太人不承认耶稣是《塔纳赫》里描述的救世主,从这一点看,犹大出卖耶稣是有道理的。基督教被罗马立为国教后,犹太教就被视为 ![]() 矢茵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基督教竟然是起源于犹太教?” “这有什么奇怪的。”阿特拉斯说,“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都是起源于同一个先知亚布拉罕,并且用同一套经典《塔纳赫》。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民族的神话体系都是多神教,恰恰是犹太民族的祖先创造出单一神的教义,并伴随着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的兴盛,单一神思想成为整个西方社会的宗教基础。犹太教的救世主、基督教的耶稣和伊斯兰教的真主在本质上就是一个概念,但因为互相不认同——犹太教不承认基督教的耶稣,被整个欧洲歧视;穆罕穆德宣称自己被天使加百利传授神的旨意,由此替代了耶稣。各教派之间长达千年的圣战——要是把现在的恐怖主义算进去——远没有结束呢。” “圣骑士团其实并不是真正虔诚的基督教团?” “对。所以他们以正十字形为标志,除了以示公正外,更是明确表示与罗马教廷的不同——他们信奉的是‘真·神圣之教义’。他们在圣殿山下挖掘了十年,终于挖到了象征上帝真迹的神圣之物。” 矢茵深 ![]() “史册上并没有记载,这是个至今严密保守的秘密。圣殿山骑士团返回欧洲后,获得空前的荣誉,英诺森二世教皇立即下诏,赋予骑士团至⾼无上的权利,‘他们的意志就是律法’——这个权利甚至凌驾于当时欧洲各国国王之上。很难想象,如果不是黑⽟这样超越人类所能想象极限的神圣之物,教皇怎能对一个几乎算是异教的组织如此看重?” “是啊,即使只是通过像摄机镜头看它一眼,也被震撼了。”矢茵承认。“神圣之物。” “所以我觉得,达斯坦那老不死的今天的话,靠谱程度很⾼。” 矢茵细细回想,不觉点头。“看来他的先祖勒斯真的从骑士团那儿得到了启示,甚至是许多秘密,才在族徽的设计上偷偷融⼊正十字形的标识。”她对着茫茫大海,长长吐了口气。 阿特拉斯也叹息一声:“现在的局势很明了了。光辉军团鬼鬼祟祟,搞不清他们的目的;法国人独来独往,一门心思是黑⽟;达斯坦要死不活,不过似乎现在手上的货最多。执⽟司看似落在最后,不过我看明昧那家伙的眼神,就知道他们肯定蔵了什么,甚至已经远远超过那几支也说不定。咱们…” 他看向矢茵,恰巧 ![]() ![]() ![]() 过了片刻——又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阿特拉斯不由自主的眨眨眼睛,回过了神。他再看矢茵,她已经转过头去了。 月亮底部已落到了海平面下方,看上去就像嵌在黑蓝⾊镜面上的宝石。海浪把月光 ![]() ![]() ![]() “奇怪。”阿特拉斯也转头看月亮,已经忘了刚才要说什么。他喝口朗姆酒,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你这样的脸,我从来没见过呢?” 矢茵⽩他一眼。“你就真的以为自己阅女无数了?天下这么多种脸型,你就见识完了?” “真的真的,”阿特拉斯不知想到了什么事,神⾊紧张起来。“你不明⽩,是因为你不知道我见过多少人…你的骨骼属于典型的东北亚人种,以概率学来说,这种脸型一定会出现,可是偏偏我就真没见过。也就是说,这种基因的组合至少是我没见过的。这真奇怪!” “好啦!”矢茵没好气地拍拍他肩膀。“你就是这样钓小女生的?拜托,太老土了!想约我的男孩子排一条街呢,你省省吧。咱们是合作关系,懂吗?其他的想都别想!” “不、不是、我真的…” “老男人,别说了。”矢茵撅起嘴巴,看阿特拉斯尴尬地搔头,她又嘻嘻一笑问他:“这酒好喝么?” “嗯?你要喝?” “我想尝尝,”在这漫无边际的大海上随船 ![]() ![]() “哈哈哈,这、这可是好东西!一定得尝尝!”阿特拉斯四处看了看,一拍脑袋。“我、我去给你拿个杯子来!” “不用。”矢茵扯过他手里的瓶子,仰头灌了一口。 “这瓶没调味,”阿特拉斯忙抢过瓶子。“我那儿还有调了味的朗姆酒,没有这么⾼的浓度,保证你喜 ![]() “哈哈…”矢茵抓住他⾐角不放,吐了一阵酒气,才说,“算了,这就够了…哈…你真…真是很奇怪!” “哪里奇怪?还请赐教。” “你那狗窝收拾得⼲⼲净净,什么东西都用最好的,怎么现在转了 ![]() “你不懂了吧?男人得以事业为重,随遇而安,拿得起放得下,方是大丈夫本⾊。”阿特拉斯得意地指着船长室外面那个铜质标志。“再说这艘船也很有历史价值——你猜有多少年了?” “瞧这破破烂烂的,怎么也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连一半都不到!这是马丁·路德·金的人私渔船,1973年,为了纪念‘我有一个梦想’发表十周年,他的遗孀委托索斯比拍卖行拍卖,被我…呃,总之,几经辗转,终于被我买到手,哈哈!瞧这船头的柏木台阶,那⾼⾼翘起的船尾,三段式桅杆,复古的郁金香花纹的舵盘,还有那专为猎捕金 ![]() 阿特拉斯说得口⼲,又喝一口酒,叹道:“我花了十二万美元,才把船体从头到尾加固修整,甲板和舱內用料可都是取的阿肯⾊州当地原木。为了把你从海港市弄出来,不得不把它改装得破旧些,回去后还得再次修整——你说得对,我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一点也不肯委屈。唉,还是⼲脆建座纪念馆收蔵好了…要不捐献给孟菲斯市政厅?” 矢茵不知道马丁·路德·金是谁,但能被索斯比拍卖行拍卖的东西,估计不会便宜。这个老男人果然有一套。她看阿特拉斯摸着下巴,认真考虑如何处理的问题,不觉牙 ![]() ![]() 她说:“喂,你曾经说,要合作就要相互信任,是不是?” “当然。” “你对我信任吗?” “那还用说?” “你、你,”矢茵大着⾆头说,“你觉得我信任你吗?” “一般吧,咱俩毕竟不是很 ![]() ![]() ![]() “那,我、我这里…”矢茵放了阿特拉斯,双手在⾝上 ![]() ![]() ![]() “进去?你当我小孩啊!”矢茵甩了他的手,终于摸出一块钱的硬币,用 ![]() “嗯?” “赌你 ![]() “嗤!你这是小孩子玩的。”阿特拉斯推开硬币。 “…”矢茵涨红了脸,阿特拉斯比矢茵⾼了一个头,他护着脑袋,自己还真没办法。她低头扫了一圈,见后面有个系缆绳的铁桩,当下跳到铁桩上,对阿特拉斯招手:“来!” “⼲嘛呀?”这下子,阿特拉斯全⾝的⽑都竖起来了,赶紧一口把酒喝⼲了,抬头看天。“不早了,瞧那天边,黑得跟铁似的,怕是要起大风。不如进去睡了…” “过来!”矢茵尖叫。她穿着一袭浅⾊碎花的连⾐裙短,光脚在铁桩上劲使跺,海风将她披散在肩头的头发吹得 ![]() “你们都给我滚回去!”阿特拉斯对着船舱咆哮,几个脑袋立即飞速缩回舱內。 “不能喝就别喝嘛,来,乖,我抱你进去。” “好。”矢茵似笑非笑地张开双臂,一幅要扑进怀里的模样。阿特拉斯又惊又喜,两步走近矢茵。他的手还没抱到矢茵 ![]() 咣! 阿特拉斯一瞬间好像听见了报国寺洪厚凝重的钟声,双耳轰然作响。矢茵把那枚钱币啪地拍在他脑门上,⾝体往后倒仰,跟着猛地弹回来,赶在阿特拉斯有反应之前,把自己的脑门狠狠顶了上去。 咚! 过了五分钟,两个人才从天旋地转中清醒过来,不知是不是脑门顶得都粘在一起,居然相互撑着没有摔倒。 “你要做什么…可不可以诉诸语言…”阿特拉斯觉得脸上有⽔流下,搞不清楚是⾎是汗。他想怒视矢茵,可是矢茵的眼睛就在两厘米开外,稍一凝视,就看到三只眼睛,不知该盯哪一只?想推开她,她两只手就势扯着自己耳朵,谁知会不会下毒手?阿特拉斯一时呆在当场,听矢茵艰难地咽了口气,忍着痛说:“咱赌。” “你疯了?再说我的秘密,就值一块钱?” “别过分了啊。”矢茵手上加劲,把阿特拉斯的耳朵拉得快要离开头⽪,严厉地说,“我是找不到五⽑的了,才便宜你,你还想怎样?” “是、是…您轻点…” “怎样?” “什、什么怎样?” “输了赢了?你老老实实说!” “我没…啊!轻点!我输了!” “嗯——嗯?” “您、您等等!” 阿特拉斯脸上肌⾁死绷着,避免耳朵被矢茵扯掉,双手在全⾝上下 ![]() ![]() ![]() ![]() “怎么说?” “一块…顶一万!” “ ![]() ![]() ![]() “又、又怎么了?”阿特拉斯惊慌地跳起⾝。 “我也有秘密,没跟你说。不过我开口在先,所以咱就不赌了,哈哈!你慢慢算啊,少一⽑我也知道的!”矢茵得意地哈哈大笑,对阿特拉斯的议抗充耳不闻,自顾自往船舱里走。 帝启… 她劲使擂了自己脑袋一拳。 帝启! 突然,黑暗中一道闪电击中了她,打得她浑⾝颤栗,不能自已。明昧的话和帝启的话同时在耳朵里嗡嗡作响,与沸腾的脑浆发出的汩汩声彼此重叠 ![]() ![]() 04年12月26⽇上午10点48分,印度洋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突然发生碰撞… 05年1月13⽇,下午4点45分,我像个生新婴儿一般睁开双眼,茫然的看这新世界… 帝启在地震之后重生! 她失魂落魄地走着,咚地一下撞在船舱上。船⾝恰在此时烈猛摇晃,她惨叫一声,咕噜噜滚⼊舱里。阿特拉斯忙跑过去看,就没有留意到头顶上方,一只大巨的信天翁从黑暗中钻出,盘旋了几圈。 一阵海风吹来,它那宽达六米的翅膀扇动,借着风的推力,迅速向上升去,不一会儿就重新融⼊夜⾊之中。只有天穹之上繁星闪烁,仿佛千亿个神灵,寂然俯瞰尘世。 “好姑娘,我的好姑娘…好姑娘,我的好姑娘…哦、哦、哦——好…啪啪…娘,我的好姑娘…” 不知哪个船员,反复唱着这首歌。像是吃多了阿司匹林,声音软绵绵、死翘翘,以一种至 ![]() 这声音真让矢茵胃痛,但是她实在没有力气去管了。 如果说三天之前,矢茵刚上船时,这是艘破船,那么此刻它已经彻底变成一堆破烂。他们沿着北纬8°向东行驶,阿特拉斯庄严宣布:“要实行无线电静默”,于是切断电台——因此错过了台风紧急警报!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直直闯⼊了风暴中心。天空被黑云占据,海面被狂浪统治,两者之间则是红⾊闪电 ![]() ![]() 狗 ![]() 即使如此,他们也 ![]() ![]() 等矢茵不知道第几次从濒死状态苏醒过来时,正好看见天顶上方那些铅⾊的云层,正在⾼空风系撕咬下节节败退,向东北方向撤退。不一会儿,一束束 ![]() ![]() 第一次听明昧说它是座火山时,矢茵还以为就像自己家乡的那座郁郁葱葱、小得活像盆景一样的火山。山下一年四季流淌着四十二度的泉⽔,每个周末去泡一泡,提神醒脑、美肤养颜——当真正看见马尔杰拉火山时,才被火山狰狞的面目震撼了。 从这个角度看去,垂直落差超过2337米、⽔平宽度超过1700米的主山脊如同一面黑⾊的铁墙,巍然横贯在深蓝⾊的海面之上。那些滚滚波涛…唉,算了吧,尽管此刻船⾝的跌宕起伏还在5米上下,那一排排嚣张的浪头拍到铁墙底下,连片渣都拍不下来,就消失不见了。 一开始,太 ![]() ![]() ![]() ![]() ![]() ![]() 矢茵劲使 ![]() ![]() 马丁·路德·金的船…现在已经不能称为船了。昨天晚上矢茵吐昏过去之前,虽然前甲板桐木平台已经被断裂的锚链刮飞,右侧钓金 ![]() ![]() 只剩下两堆破烂,一堆是塌陷了的船长室,折断的桅杆、侧帆、天线什么的 ![]() 阿特拉斯坐在船长室顶上,把脑袋埋进胳膊里,也许在昏睡,更可能在偷偷哭,祭奠这场大自然⾚裸裸地对人文和自由主义者的心灵痛击。明昧呢?甲板上没有她的⾝影,但矢茵并不担心,这种女人才不会轻易死呢。 没有马达声,引擎早就哏 ![]() ![]() 矢茵 ![]() 倒⼲净镜头里的⽔,矢茵眯着一只眼睛看。镜头转来转去,却永远是灰黑⾊的一片,整座山仿佛由人刀削斧劈出来一般笔直,除了偶尔有一两簇要死不活的灌木外,看不到别的植物。好在那三条浅⾊线条看清楚了——每隔七百米左右,山体向外突出一段距离,虽然同样是硬坚的灰黑⾊岩石,但因被 ![]() ![]() 数不清的信天翁、阔嘴海鸥或别的什么鸟在峭壁外飞舞,它们那涂満油脂的翅膀在 ![]() 望远镜拉进了船与悬崖的距离,矢茵耳朵好像都听见了各种鸟鸣声。尽管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她先吁了口气——还好,如果搁浅在岛上,至少还有鸟⾁吃… “那是熔岩墙壁。”⾝旁传来明昧的声音。 “呃?” “大约一千万年前,海底火山烈猛 ![]() ![]() ![]() ![]() ![]() “啊,这样陡峭的山壁,我们怎么上去?” “谁说都是这样了?我们的目的地还在山那一头呢。” 稀里哗啦一阵响,明昧掀开一大块铁板和碎木,从塌倒的桅杆下钻了出来。她坐在矢茵⾝旁,双手在⾝上仔仔细细摸了一遍,待摸到 ![]() ![]() 五十个小时以来,狂风、暴雨、巨浪像铁犁头一样,刮过去又刮过来,刮⼲净一层又一层。船⾝刮得稀烂,船员们一个个几乎⾚⾝裸体。矢茵在一次与巨浪的亲密接触中也被冲走了裙子,只剩一袭单⾐裹⾝,幸好是阿特拉斯的衬⾐,下摆长得⾜够遮住 ![]() ![]() ![]() 矢茵悲愤地裹紧自己的⾐服。明昧察觉到她的不満,回头对她抱歉地点点头,却不说话。 这可不像明昧,她那双咄咄 ![]() 阿特拉斯疲惫地抬起头,双眼充満⾎丝。 “啥?”他有气无力地回答。 矢茵偷偷向他招手,又指指明昧。阿特拉斯跳下破烂堆,震得残缺的船⾝ ![]() “又漏⽔了!”矢茵惨叫。 “放心!也就几千米了,游也能游过去了。”阿特拉斯一 ![]() “你还剩什么家当?武器、GPS、通讯设备、⽔或者食物?”明昧轻声问。 听到食物两个字,矢茵劲使咽了口口⽔,眼巴巴地盯着阿特拉斯。 “哦,天,那么大的风暴,我们能活下来就算是奇迹了!除了忠诚和这把老骨头,啥都没剩下。”阿特拉斯老老实实回答。他捡起一 ![]() ![]() “唉…”矢茵软绵绵地瘫倒。 “唉。”明昧也叹口气。像有团积雨云笼罩在她头顶,她的脸 ![]()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一阵,阿特拉斯一拍腿大。“哈哈,打起精神来!岛上只要有人,咱就能混得风生⽔起,是吧!” “有。有人。有集市和镇子,还有一座宮殿呢。” “宮殿?这破岛上有宮殿?” 明昧看他一眼。哦,他妈的!阿特拉斯被她看得心都要碎了,忍不住重重打了两个 ![]() “有个人——我们认为是一群几百年前的汉人,远渡重洋抵达这座岛屿,并从此定居下来。 ![]() “他们把这个岛称为蓬莱,自居为神人之后,称‘化人’。据说族內流传有长生不老之法,真假不得而知。奇怪的是,几百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外部力量⼲涉过岛內事务。葡萄牙人曾在1630年前后短暂登陆,因不知名的原因很快就撤出岛屿,之后的西班牙人、英国人、国美人都没能实现统治。这一带海域非常空旷,除此外没有别的岛,管辖权属于离此几千公里之外的法属波利尼西亚群岛,但是法国人也没有任何⼲涉这座火山岛的记录,或意愿。” “的确奇怪?”阿特拉斯搔着脑袋。“大航海时代,即使是鬼都没有的 ![]() ![]() “一点也不。除了⽔产丰富外,岛的东面有一个直径三百米的 ![]() ![]() ![]() ![]() “我的箱子不见了…” “箱子?”阿特拉斯说:“见鬼,我记得第一次进⽔时,就已经抛光了所有能扔出去的东西。” “不,直到昨天晚上,它都还在。”明昧继续往下戳。她躬着⾝,贴⾝的裙短绷得紧紧的,把她 ![]() “快!想点什么话说,转移她的注意力!”阿特拉斯劲使跟矢茵使眼⾊。 “嗯,”矢茵歪着头想想:“既然这个岛如此封闭,你们的人是怎么上去的?” “一年前,有艘巴西石油勘测船在这片海域钻探,跟岛上的人 ![]() ![]() ![]() “那他看到什么了?黑⽟么?” “几乎跟黑⽟一模一样的图腾崇拜,还有一些古怪的文字,与黑⽟上的字属于同一结构…”突然咚的一下, ![]() ![]() ![]() 显然这是属于她的人私财产,所以照例风暴在上面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阿特拉斯和矢茵的眼睛顿时亮了。 “这是什么?” “吃的?通讯工具?” “别抱太大希望,一些换洗用具而已。”明昧说。 明昧打开箱子。箱子里一点儿⽔迹也没有,看来密封很好。她把换洗用具一一拿出来:两台军用手持导航器。一只指南针。两长一短三把军用匕首,一把万用匕首。一个iPad。两把型微手 ![]() ![]() 把这些细碎物品全拿出来了,明昧忧虑的神情没有任何改变。她继续摸,摸到箱子的某个角落,一下提起隔板,下面居然还蔵着东西!她依次取出 ![]() ![]() 全船人都不吱声,看她三下五除二组合出一把散弹 ![]() ![]() ![]() ![]() ![]() 阿特拉斯拉着矢茵转⾝就跑。 轰! 船⾝猛的一跳,十几米外的海面被炸开了花,一群巡游的沙丁鱼群被轰上了天,须臾才稀里哗啦落下。 轰轰轰… 明昧一口气放了六 ![]() ![]() “…这是换洗用具?” “出门不带这些,总是失魂落魄的。”明昧不好意思地点头致歉。她又飞快地拆了 ![]() “下面谈如何上岛的问题。”她庄严宣布。 “…您老请吩咐。” “我说过了,没有经过允许,外人是无法进⼊岛內核心区域。通过卫星图片,我们发现岛上主要有两个大型建筑群,一个位于岛的东面,靠近海滩和 ![]() 明昧说着拿出iPad,调出许多卫星图,和 ![]() 由于是整块海 ![]() 与西岛相距约两公里的就是“西岛”这是一片明显的珊瑚岛。说是岛,其实应该称为岛群,方圆约二十平方公里。岛的平均海拔不到二十米,由大小二十几片突出海面的陆地构成。它们之间的海⽔深的有五十米,浅的仅一两米深。能见度⾼达四十米,许多地方都能看见⽔中洁⽩的沙粒和鱼群。西岛群呈半圆弧,与笔直的东岛组合起来,仿佛一把拉开的弓。 东岛陡峭的西面绝少植物,但那一大片倾斜的山坡则郁郁葱葱,被茂密的热带雨林完全覆盖。斜坡中段有一片灰⾊的人工建筑,从空中看是十几个矩形建筑组成的建筑群落,大致有上千平方米。这种规模在陆大上不算大,但在这孤岛之上,就显得颇为壮观了。 西岛看得出明显人工规划的痕迹。最大的三个岛沿着海岸线是一片片椰子林,岛的中心是错落有致的木质结构的建筑群。岛上的路都以同心圆方式展开,岛屿之间则由无数独木桥、吊桥、石拱桥、浮桥相互联缀,四通八达。 最大的岛屿在圆弧形的边缘,一条长达两公里的栈桥向海中延伸,长桥两端各有十几个系泊码头,还有五处大巨的人造平台,用来堆放货物,或供 ![]() 距西岛五公里远,有一处与碧⾊海面决然不同的深蓝绿⾊的圆浑区域,那是真正的 ![]() “真美。”矢茵喃喃地说。 “女人一定更美。”阿特拉斯补充道,“未与文明接触,又是热带雨林,那一定个个⾚裸⾝体…哦,天呐,我突然福至心灵——你猜怎么着?这就是上帝许我之地!” “别傻了。”明昧说,“上去你就知道,跟穿越了一样。化人族是由汉人演化而来,虽然可能 ![]() ![]() ![]() “试试就试试!”阿特拉斯烦躁地劲使挠头。该死,三天没 ![]() ![]() “那我们这模样,也不像是做生意的呀,怎么混上去?”矢茵问。 明昧看看阿特拉斯,看看矢茵,又看了看对面那几只探头探脑的猴子,说:“办法不是没有,但人必须少,只能我们三人,你这些弟兄必须另找落脚点。” “没有问题。” “不是吧!”老船长立即撕心裂肺叫出来,“老大,你不能抛下我们不管啊!” 猴子们顿时炸了窝,纷纷跑出来尖叫:“不要啊!” “老大…” “兄弟们跟了你这么多年…” “老大不要走啊…” “闭嘴!”阿特拉斯一声暴喝,“老子还没死,哭个 ![]() ![]() “可我们不放心把老大一个人丢下…” 阿特拉斯皱起眉头:“去、去、去你妈的,少说触霉头的话!搭上船去新加坡找明哥,该买啥买啥,别给我心疼钱。五天之內,必须给我置办齐全了,去吧!” “好!”老船长把心一横,站起来招呼:“兄弟们,跟我走!老大嫌弃我们,我们不能留这里给他添堵——哎呀!”老船长脑门后挨了阿特拉斯一 ![]() “瞧,我可是豁出去跟二当家的⼲了,”阿特拉斯双手一摊,“几十年兄弟情分都毁了!二当家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 明昧点点头:“很好。据报情员打听到的消息,这个月底岛上将有盛大的仪式,庆贺岛主大婚。” “呃?怎么不早说?咱们备份厚礼,不是堂堂正正就进去了?” “不行。”明昧把箱子重新关好,上了锁,转头对矢茵说,“快,撕⾐服。” “什么?” “把⾐服再撕烂一点,这样子还不像海难。”她一边说,一边⿇利的脫下外套,露出里面⽩⾊衬⾐。 “嗷!”阿特拉斯叫道,“一定是个上等的计划!” 明昧边脫裙子边说:“婚宴同样不允许外人参与。不过 ![]() “懂了!完全理解了!”阿特拉斯转头对矢茵说:“快点,脫光!海难的人一般都光溜溜的,你知道吗?” “讨厌!”矢茵紧紧抓着衬⾐。突然肩头一凉,被明昧扯开道口子。她吓得一下跳开,明昧说:“差不多了。” 她自己脫了裙子,扯烂了外⾐ ![]() ![]() ![]() “我只能说,Perfect…嗷!” 明昧 ![]() ![]() ![]() “那可要快点,”阿特拉斯苦笑。“我可不想来第二回…” “放心,马上就好。” “不好!”矢茵此刻才恍然明⽩过来,叫道,“你们俩是侍奉者,那我呢?” “当然是那个备选的新娘了。能进⼊岛主的宮殿,或许能有机会接近黑⽟也说不定。不过你不可冒险,一切听凭安排,最重要是掩护我俩的⾝份。” “我、我才不⼲!”矢茵涨红了脸。“谁 ![]() “别傲娇了,你要明⽩,对于这个岛,我们所知实在太少。它有什么危险,黑⽟究竟在什么地方,都需要很专业的侦察才行…” “我不管,我也可以做啊!我才不嫁给老头子,哪怕是假的也不行!” “你…” “让我来!”阿特拉斯拉开明昧,走到矢茵面前,吼道,“不⼲?不⼲就下去喂鱼!咱们在做大事,大事!谁该⼲嘛⼲嘛,少他妈唧唧歪歪!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我们有更重要、更危险的事!我们必须想法混进人蛇混杂、人畜杂居的破烂不堪的民居、酒肆,走上烂鱼虾臭得人都要昏死过去的码头、栈桥,打探消息;游过鲨鱼横行、礁石丛生的海滩,勘察地形。说不定还得拼死爬上那座火山,看那玩意儿是不是被当了风向标。而你只需要坐在舒适的宮殿里遥望大海,比度假还轻松——你要选哪样,自己说!” 矢茵被他震住,嘴巴瘪了瘪,没说出来。明昧说:“离真正遴选还有几天,我们动作快点,一定能在那之前就接你出来的,放心吧。” 说话间,船被海流推着渐渐要绕过火山石壁,石壁之后,已经看得到一些岛屿,以及点点⽩⾊船帆了。矢茵咕哝道:“反正我不管, ![]() 明昧笑笑:“那是自然。”她从箱子里取出一面紫⾊三角旗帜,旗帜上绣着两条张牙舞爪的飞龙,绑在一 ![]() ![]() ![]() 阿特拉斯 ![]() 矢茵也低声问:“你真的相信她说的话?” “不信又怎样?一切上了岛再说罢。有我在呢,再说你上去吃香喝辣,起居有人侍候,多么惬意,急什么?”阿特拉斯一边宽 ![]() “你 ![]() “马丁·路德·金。你不能想象我有多 ![]() “呃?哦?哦!阿耳忒弥斯在上!” 阿特拉斯突然惨叫,只见船舱里冒起一股黑烟。烟尘被风一吹,迅速散去。但不久,更多更浓的烟冒出来,风再也无力吹散,任滚滚浓烟扶摇直上。 他几步抢到舱门,却被正钻出来的明昧顶了回来。他对明昧狂吼:“你做了什么?” “放火啊,引人注意嘛。” “引人注意?甲板上这么多木头,你要烧⼲嘛不在上面烧?!” “下去固定我的箱子,顺路。” “固定箱子?”阿特拉斯肠子突如其来的一阵绞痛,某种不详的情绪抓住了他,他双手劲使扯着头发问:“都要上岸了,你不带上?” “当然不行,会被发现的。放心,不会烧太久的。”明昧说着爬到船舱上眺望,风吹得她的头发和系在 ![]() 这太过分了!蓝天⽩云之下,只有一双美得让人发疯的腿…阿特拉斯张开嘴巴,像被五级台风正面击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拯救马丁·路德·金留存于世的唯一一艘渔船最后的机会就这样被耽误了。 “他们发现了,”明昧转⾝对矢茵说:“快,把那块木板扔到海里。” “呃?这块嘛?” “更大的那块,必须能够承载三个人。过来,⽔手,帮着抬。” 三人合力举起一块前甲板残片,扔进海里。矢茵先跳下⽔,爬上船板,把旗帜竖起。明昧正要跳,被阿特拉斯一把拽住了。 “等等,你刚才说,不会烧太久。你保证过的,对不对?”他红着眼睛问。 “当然。” “也许是我愚钝。我、我不明⽩,为什么还要跳到⽔里去?” “好显得我们处境很艰难啊。” “不是这样的!”阿特拉斯像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一定不是单纯。船已经伤成这样,失去动力,失去导航,缺少补给…差不多所有海难该有的都有了——为、为、为什么还要弃船?” “快点!有船过来了!”矢茵在下面叫。 便在此时,船⾝猛地一震,甲板下发出沉闷的撕裂声。矢茵吓得连连尖叫,海中冒出大片气泡,搞得海面像沸腾了一般。 “啊!啊!他妈的!我就知道!” 他要上前抓明昧,明昧抢先一步跳⼊海中。她潜游到船板后方才冒出⽔,笑嘻嘻地说:“此时此刻,我不能带箱子上岸,可也不能抛下不管。茫茫大海,总得需要给它一个大的坐标啊。你也知道箱子里的东西对我们多重要,是不是?” “啊!你这个 ![]() ![]() ![]() “快出来!你不要命了?”矢茵眼见船⾝就要完全沉没,急的大喊。明昧则悠闲地趴在船板上,也不说话。船体下沉速度越来越快,三十秒之后,一波浪头卷过,将船头卷⼊⽔中,就此再也没有露出来。 只有大量气泡汩汩汩地涌出,掀起大片浪花。许多碎木、绳索、塑料制品也随着气泡冒出,徒劳地宣告,曾经存在过一艘马丁·路德·金的渔船。 矢茵望着渐渐平复下来的海面,心中一片空⽩,完全呆了。明昧在一旁说:“你怕他跟着死了?放心罢,他要真死了,那才奇怪呢。” “你、你害死了他?” “傻丫头。快下趴,对方已经能看见我们了。” “你杀了他?” 明昧本已趴好,看见矢茵的眼神,赫然直起⾝,冷冷地说:“你想杀我?” “我只是不明⽩…”矢茵慢慢爬上船板,向着明昧爬去:“我只是…觉得…” “想杀我你还太 ![]() “可你…” 忽然哗啦一下,阿特拉斯探出⽔面,一把抱住矢茵,将她拖下⽔,在她耳边叫道:“好了好了,冷静点!这时候说什么都他妈是废话了,瞧,船!” 矢茵被⽔一 ![]() “你在害怕?” “我不知道。” “傻瓜。”阿特拉斯摸抚她的头发,看着那艘速加驶来的独木舟,叹息道:“我怎么可能死呢。” Www.WUwxS.C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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